罗红英说:“你让她接电话。”
杨鑫听到这句,心就“砰”“砰”跳起来,一瞬间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妈妈离开太久了,她已经忘了妈妈的声音,也忘了妈妈的模样。这个女人太陌生了,只是名字叫“妈妈”,实际没有丝毫熟悉亲切,她根本不知道该说啥。
“接电话啊,过来。”
杨文修说:“你不是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妈妈说吗?”
杨鑫不安地走上去,接过电话听筒。
电话里传出滋滋的电流声,那头半天没有声音,一切静悄悄的。
她摇了摇听筒,很茫然,扭头对爷爷说:“爷爷,电话挂掉了。”
“哪挂掉了,没挂。”
杨文修怂恿她:“你说话,叫妈妈啊。你不说话,她以为你不在呢。”
“哦……”
杨鑫怯怯地答了一声,小声叫:“妈妈……”
她叫的很不安,很紧张。总感觉那个女人不是记忆中的妈妈。
电话那头终于有声了:“杨鑫?”
罗红英大嗓门,声音很利落,吓人一跳。杨鑫低着头,蚊子似的哼了一声。她感觉到了尴尬,她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干脆面雪糕,她的喇叭裤波鞋,在面对这个陌生的母亲时,忘的一干二净,一件也想不起来。她只想这个电话快点结束。
“上学上的咋样?”
罗红英问:“考试考了多少分?”
杨鑫想回答,却完全张不开嘴。她低着头,眼睛看着柜台的玻璃。那玻璃已经发黄了,裂了几道口子,用透明胶布粘起来。柜台下,主人家的母狗生了一窝小狗。握着听筒的手出汗了,她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想缓解自己的紧张。
☆、长大
“好好念书。”
罗红英说:“妈妈要挣钱,要供你读书,不能在家照顾你。你好好听爷爷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记住吗?”
杨鑫默不吭声点头。
罗红英那边没听到她回答,也看不到她动作。
电话于是又静默了一会,电流声更响了。
罗红英说:“有啥想要妈妈给你买的吗?”
杨鑫想说衣服鞋子零食,但一长串的话,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她小小声地说:“我想要书。”
罗红英说:“要啥书?”
杨鑫说:“要故事书,有故事的。”
罗红英说:“行,过年回来我给你带。”
罗红英又说了一通话,杨鑫只是点头,间或回答一句:“嗯。”“哦。”说的没话说了,罗红英说:“电话给你爷爷,我要跟他说几句。”
杨鑫松了口气,将电话转交给了爷爷,心里又有点淡淡的失落。
回家的路上,杨文修就数落她:“让你说话,一句话都不说,以后别打电话了,还浪钱。”
杨鑫怯怯地低着头。
杨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