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碧云说:“我晓得。”
“她要是咳嗽,或者发烧,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一声。”
“我晓得。”
熊碧云再一次,把照顾婴儿的重担接过来了。
一家的婆婆,这个事情,除了她,没有别人做。年轻人有年轻人事情,耕田种地,养家糊口。她老了,地里的活没力气干了,但带带孩子,做做家务,这些轻省活还是可以的。为家庭做一点贡献,减轻儿子媳妇的负担。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事情太多了!
每天带奶娃娃。几个月大的小婴儿,吃喝拉撒,全都要人亲手伺候,一天到晚,屎尿片都洗不完。
这只是其中一件。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堆家务活。
首先,家里的这头牛。
耕田种地,牛是家中最主要的劳动力。杨家有一头两岁大的牯牛,家庭共有,平常是熊碧云在照管,牵出去吃草,喂水。天天耕地,这牛也辛苦,光喂干草,牛是吃不饱的,还容易饿瘦,得天天牵出去吃青草。把牛养的壮实了,它耕地才会卖力。熊碧云每天便伺候这头牛。
杨文修不在家,她和二儿子家搭伙吃饭,每天要给二儿子家里煮饭。家里四个孙女,二儿子两个,大儿子两个,有时候也要她照管。熊碧云用布条把杨鑫绑在背上,煮饭,洗衣,放牛,走到哪都背着。
杨鑫哇哇哭,她饿了,要吃奶了。
罗红英早上出门喂她一次,晚上回家喂她一次,白天一整天,她都没有奶吃。她哭的撕心裂肺,脸憋的通红,熊碧云哦哦地拍着哄着。她两只小手在婆婆怀里乱抓。
熊碧云被她吵的没法子了,只能解了衣襟,露出干瘪下垂的乳.房,扯了奶.头塞到她嘴里。她得了奶.头便不哭了,双手捧着,紧紧攥着,小嘴咂咂的shǔn xī。没有奶水,她吮了一会,感觉被骗了,松开手,又哇哇大哭起来。
熊碧云背着哇哇大哭的杨鑫,一边放牛,一边弯着腰打猪草。
儿子媳妇忙,没空打猪草,于是两家的猪也让她伺候。
范大妈扛着锄头,从路边经过,看到她,说:“熊碧云啊,天这么热,还打猪草呢,回去歇着吧。”
熊碧云直起身。她弯了一会腰,再抬头,便感觉整个人都是眩晕的,眼前发黑。她勉强稳住了,太阳照着满脸的汗水,讪讪地和范大妈打招呼:“哎,范大妈,是你啊。”
范大妈好久没见她了,走近来唠嗑。
熊碧云脸发黄,嘴唇发白,笑的很是勉强,范大妈道:“熊碧云,你这脸色咋这么难看啊?是不是生病了?”
熊碧云道:“没有。”
范大妈说:“我看你是中暑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这一大家子,有的是你干不完的活,别太累啦。让你儿子媳妇干吧。”
熊碧云无奈说:“他们哪有空哦。他们忙得很,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范大妈说:“你也要心疼你自己嘛……你看你,本来就是个病身子。”
熊碧云说:“没啥呢。”
范大妈说:“你家那个狗.日.的啥时候回来啊?”
问的是杨文修。
范大妈很讨厌熊碧云的男人,一个村的熟人,从来见面不打招呼,张口闭口“狗.日.的”呼之,熊碧云也听惯了,说:“还要几天呢,周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