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谢你想要救我,不过我们兄弟俩的事情,和外人没有关系。”谢关雎神情淡漠地说。他动了动脚踝,将脚上的锁链从周忌手中拿开,道:“你如果再不走,恐怕就要被他杀了。”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他面上根本毫无担心的神色,而是对于周忌的生死毫不关心,即便沈宜完杀了周忌也无所谓。即便周忌再自欺欺人,又怎么看不出来这一点?
“你”周忌还是觉得无法相信,他压根无法明白这个人的想法。他本以为,沈宜灯和沈宜完两个人不共戴天,积怨已久,现在沈宜灯又被沈宜完囚禁在这里,那么自己前来,他一定会与自己联手,将他那个该死的弟弟除掉。可是现在,怎么自己反倒变成碍事之人了?
难不成是对自己心怀芥蒂,不肯相信自己?也是,两人毕竟有正邪之分。
他咬了咬牙,试图劝道:“我并非对你有利所图,而只是,对你心生好感,如果你肯让我带你走,我现在立刻……”
出于名门正派的自尊心,他没有说下去。
谢关雎抬起头看向他,显得极为讶异:“你我不过认识十来天,哪里有什么情分可言?而沈宜完是我认识了十几年的人,你想要杀他,我反而会不客气。”
周忌:“…………”
周忌千想万想,一万个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他的表情都有点绷不住了。
他只觉得愤怒,隐隐还有些无地自容的羞愧。他刚才剖白自己的心迹,这个人却听也不听。表白心迹对他来说已经十分不易,居然还被这样折损自尊心!
“你不肯离开,难不成是因为你那个弟弟?他都将你弄成这副模样了!”周忌不敢置信地问,他听到了什么,居然听到了沈宜灯为他弟弟说话,难道两人关系并非传言中那样交恶,自己今晚反而是多此一举?
谢关雎垂下眼眸,并未说话。
但是沉默即代表着默认。
周忌只觉得心都凉了,况且想到沈宜灯先前怔忡的神色,他与沈宜完之间必定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纠葛缘由。而自己一无所知,今晚就这么冒险上了山,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本来还以为能够得知沈宜完的弱点,和沈宜灯一道杀掉沈宜完,可现在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自己今晚不仅白来一趟一无所获,自取其辱,而且
周忌脸色一变,只觉得隔了很远处的山巅上传来躁动的风声,仿佛有人极速朝着这边掠过来。那深厚的修为令整个山头的灵气都被搅动,甚至让这木屋外的树木发出巨响。
周忌心头叫道,不好,应该是沈宜完回来了。
他现在也顾不上救谢关雎出去了,只能先行逃命。可是,他又将视线最后落于谢关雎的身上,那愤怒和恐慌竟然就这么消散,却而代之的是几分留恋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那日在一个男人身上见了,后几日他每晚都辗转反侧,脑子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得到这个人。今夜前来,即便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也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的门派,想要救他下山,可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看着这个人,可这个人并不看着他。是他一厢情愿了。
周忌咬了咬牙,说了声“告辞”,便头也不回地从窗子那里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