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苏瞻洛之后的话也没说出来,薛子安一双眼幽幽地盯着他,即使两人相距四五步远,那眼神里浓重地化不开的情绪,却依旧毫无保留地闯进了他的视线里。
“也罢,”薛子安扬唇一笑,“你若还我酒,我与你讲讲温柳的事儿,如何?”
第16章九歌难歌(三)
薛子安开口第一句就惊得苏瞻洛差点从矮墙上翻下去,他说,“温柳原来姓夏,叫夏桑。”
“夏桑!?”苏瞻洛呛了一口酒,“五年前,九歌门对外宣称,因为意外而死亡的少门主?!”
“这茬啊,本跟我没半分关系,”薛子安悠悠叹了口气,“可谁叫我那日心情上佳,随手救了一人,那人好巧不巧还正是夏桑。”他顿了顿,“早知道,不救这个疯子了。”
二十五年前,九歌门门主老来得子,六年后又得一子,门主大喜,长子取名夏桑,次子取名夏容。
老来得子更为珍惜的缘故,门主从小将两个孩子看管得极其严格,每日晨练、习剑,不许玩耍,更不许擅自跑出九歌门。
“你觉得夏容的性格如何?”薛子安问。
“单纯,不察世事,”苏瞻洛顿了顿,“有些时候挺呆,应该是比较听话的那种。”
“那么温柳呢?”
“此人我相处不多,不大清楚,”苏瞻洛想了想,“不过应是不会循规蹈矩的那种人。”
“不错,”薛子安点了点头,“九歌门门主如此教子,夏容性子偏软,当是忍得下去,但夏桑脾气硬,十五岁那年便独自跑出蜀中,想要一闯江湖。”
“此事我似乎有所耳闻,”苏瞻洛道,“那阵子夏桑在外面招惹了不少是非,闯了不少祸事吧?”
“对,而后每次门主都灰溜溜地去拾烂摊子,那时候九歌门几乎在江湖成为了笑话,”薛子安道,“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终于最后一次,门主拒绝再管此事。”
夏桑一身功夫没学到家,轻功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每次惹了祸跑得比谁都快,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捉不到影子,只留下烂摊子交给九歌门打理。
在外头闯了三个月的祸,盘缠也用光了。夏桑抬头一看,可傻了眼,这离蜀中十万八千里远,可怎么回去?无奈之下,冒着被父亲扒掉一层皮的危险,夏桑当了身上值钱的家伙,去了封信。可左等右等,回信没等到,反倒是等到了父亲不再管他惹祸的消息。
这下可好了,之前夏桑惹上的江湖恶徒都忌惮九歌门,不敢对这毛头小儿下手,如今没了后顾之忧,可是要找夏桑好好盘算一下的。
“我瞧温柳没残没瞎,人也还算机灵,当时应当逃了去吧?”
薛子安摇了摇头,“砍手砍脚是容易,可夏桑多少也算九歌门的,那些人多少还是忌惮的,但帐又不能不算,所以他们想到了一个阴毒的法子。”
苏瞻洛眉头皱了皱。
“废了他的功夫,”薛子安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卖入小倌馆,挂牌温柳。”
自此,夏桑不复存在,有的只有小倌馆里新来的、不懂规矩的温柳。
小倌馆里老妈子的手段颇有一套,没过两个月,硬骨头如温柳也放弃了挣扎,做了那砧板上的鱼,老妈子满意地挂了牌。
无论男女,做皮肉生意都是有年限的,男人比女人还容易年老色衰,男孩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