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瞻洛紧了紧腰带,“嗯,哥哥出去办点事儿。”
苏瞻秋把药谱扔在一边,跑到他跟前拽着他的衣角,“什么时候回来?”
苏瞻洛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明天一早,回来我们就离开这儿,去蜀中。”
苏瞻秋转头看了看窗外,日头逐渐落下,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大半天空,两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落在枝头,仰着脖子便扯开破锣般的嗓子喊了起来。
苏瞻洛背起桌边的长剑,紧了紧衣带,抬脚出门,却感觉袖口被轻轻地拉了拉。
“哥哥,”苏瞻秋抬起一双晶亮的眸子,“早点回来。”
苏瞻洛嘴角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好。”
苏瞻洛走了没多久,屋子的门便又被敲响。苏瞻秋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心里思忖着,哥哥不是丢三落四的人,应当不会去而复返。
果不其然,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苏公子,苏公子在吗?”
这个声音……苏瞻秋皱着眉头,这个人是昨天刚死了大师兄的夏容。
夏容又敲了敲门,屋里却半分声响也没有,便兀自叹了口气,“不在么……”
正在此时,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夏容面上愁容一扫,登时喜出望外。
门缝里露出半张小小的脸,“你找我哥哥做什么?”
苏瞻洛背着剑,慢慢悠悠往药田走去。
他想得挺好,今晚医庄的守卫一定都在寿宴大厅,药田附近应当不会有什么人,虽说药田怪异诡辩,难以进入,但多耗些功夫总能想到应对的法子。
可他漏算了两点,一点是他这跟地图八字犯冲的脑子,一点是薛子安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人。
“你不会不爬屋顶就不知道路吧?”身旁的树梢上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苏瞻洛看着面前的雕梁画栋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道走哪儿不好,偏偏还走到了乱腾腾的寿宴大厅。
薛子安从树梢跳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我猜猜啊,你要去药田,是不?”
苏瞻洛也不看他,“整天上树,你是猴子吗?”
薛子安贼兮兮地笑,“知我者苏君也,我真是属猴的。”
苏瞻洛冷冷瞥他一眼。
薛子安笑得乐呵呵,“真的啊,今年正值二八年华呢。”
苏瞻洛瞪他一眼,“你眉间纹深的都能夹死苍蝇,要点脸行吗?”
薛子安突然正色,深情款款地捧着他的脸,“不要脸,要你。”
苏瞻洛拍掉他的手,转身就走。
“哎,药田不在那儿!”薛子安在他身后喊道。
他话音才落,一阵狂风卷来,将枯树上所剩不多的残叶通通卷下,落在泥泞的尘土中。
两人心照不宣,同时停下了动作。
人声鼎沸的寿宴大厅突然静地诡异,血腥味顺着寒风从雕花的窗缝中爬出,散在清冷的空气中。
此时,一个黑衣人翻窗而出,轻巧地点着屋顶的青瓦往后院掠去。
“是昨天的那个。”苏瞻洛道。
薛子安淡去了玩笑的神情,那双漆黑如潭的眼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