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跟哥哥打声招呼了。”
薛子安一旁笑嘻嘻道,“阿洛呀,你快缓缓你那张锅底脸吧,黑得都快吃人咯!”
苏瞻秋翻了个眼白给他。
薛子安叹了口气,指着一旁悄然开溜的绿衣姑娘道,“碧蝶啊,快解释解释,我要被冤枉死咯!”
那叫碧蝶的绿衣姑娘身形一滞,只得停下默默挪远的脚步,垂着头道,“是奴婢看苏姑娘可爱,擅自想与她亲近,才出此下策。”
苏瞻洛缓了缓脸色,“你功夫很好。”
碧蝶抖了抖身子,刚要说话,却听苏瞻洛又道,“姑娘可否抬起头来?”
碧蝶只得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不敢当。”
苏瞻秋晃着脑袋上的羊角辫,“诶呀呀,碧姐姐你的脸色比哥哥还要差哦。”
苏瞻洛这才发现,这个姑娘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几乎跟死人一般。
苏瞻秋绕过陷入沉思的哥哥,在空中嗅了嗅,“有花香。”说罢,她四下瞅了瞅,看准了不远处地上的石块,蹲下身将它搬开。
说来也怪,这寒冬腊月的日子,花草早早枯死,可在这石块底下的夹缝中却还开着一株野花,大概是被结实的石块挡去了大半风霜,才得以苟活于世。
“小妹妹,你这鼻子灵的很啊。”薛子安摸着下巴道。
“那当然。”苏瞻秋得意洋洋道,她拈下那朵野花,小跑到碧蝶面前,将它双手奉上。
碧蝶受宠若惊地退了一步,“苏、苏姑娘?”
苏瞻秋甜甜一笑,露出豁了口还没来得及长全的门牙,“送给姐姐,我要走了,不能陪姐姐玩啦,这个就送给姐姐当做纪念!”
薛子安笑嘻嘻地蹲在她面前,“我也要跟你们告别了,你不送一点东西给我?明明我陪你们的时间更长一点。”
“咦?你也要走了吗?”苏瞻秋道。
薛子安点头,“喏,就在那儿了,一眼就能瞧得见了。”
苏瞻秋顺着薛子安的手指方向看去,那白茫茫天色中,正有一个偌大的庄子若隐若现,想来必是拂云医庄了。
“我还要去茶馆候着,接其他找不到路的人呢,可不能一直陪着你们。”薛子安道。
苏瞻秋托着腮想了想,点点头,“好吧。”她从懵懵懂懂的碧蝶手上拿过那株花,小心翼翼地揪下了一点点花的根茎,塞进薛子安的手中,再将那好好的花又还给碧蝶。
“你……”薛子安拿着手上那一个指节长的绿茎子,哭笑不得。
碧蝶在一旁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苏瞻秋这回笑得有些贼,“这茎子染了花香,也挺好闻的,你就着吧,不用谢我啦!”
薛子安给她这幅恬不知耻的样子气得哭笑不得。向来都是他气别人,这次倒栽在一个小姑娘手上,真是因果循环。
苏瞻洛眉眼一弯,倒是笑了,嘴角旁现出浅浅梨涡,却转瞬即逝。
薛子安只看到那嘴角还未来得及撤下的弧度,脑中竟有一瞬的空白,难得的愣了愣。
苏瞻洛牵起苏瞻秋的手,朝愣愣的二人拱了拱手,“告辞。”
风雪落在薛子安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无声无息地消融。直到那二人的身影远成了两个黑点,薛子安才揉着发麻的腿起身。
“主人……”碧蝶颤颤巍巍地拿着手上的花,手足无措。
“行了,送你你就拿着吧。”薛子安漫不经心道。
碧蝶看着他手心上那截绿油油的茎杆,还是不忍心地将花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