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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韶刚出燕阳居就和匆匆而来的宣茗迎头碰上,宣茗见了他,惊讶挑了挑眉。
华韶想朝他笑笑,却发现自己脸僵的根本笑不出来,索性掉头和他一起往里走,“我们一起去看看燕阳”。
宣茗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两人一路沉默进了燕阳郡主闺房。
燕阳郡主已经退了烧,沉沉睡着了,永乐长公主却不敢睡,守在她床头,不时探探她额头,摸摸她身上有没有出汗。
宣茗两人无声行了一礼,永乐长公主上下打量了宣茗一番,见他虽面色疲倦,神却还不错,便询问看向华韶。
华韶涩然笑了笑,永乐长公主长叹一声,“这样,也好”。
说着摆手,“不早了,你们都歇着去吧,韶哥儿,你就在阿茗那凑合一晚”。
两人行礼退下,宣茗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冯若诗死了”。
“我知道,”宣茗皱眉,“这次是我们大意了,冯家的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华韶默了默,“祖父和母亲决定了,要我娶冯若诗的灵位进门,潜哥儿为冯若诗披麻戴孝摔火盆,一年热孝过后,娶冯若诗同母妹妹冯若词为续弦,冯若词生下嫡长子后记入冯若诗名下”。
宣茗怒极反笑,“不知所谓!”
“不这样,只有趁了那幕后之人的意”。
华韶的声音在夜色下有种冰冷的惨淡之意,宣茗怒道,“你就任由他们摆布你?”
“不然呢?冯若诗活着,我还能想办法不用娶她,她死了,我不娶也得娶”。
冯若诗是凶死,又没有成亲,按大萧的风俗,连祖坟都不能入,死后更是没有香火供奉,沦为孤魂野鬼。
他娶了她的灵位,让潜哥儿为她披麻戴孝,才能平了冯家人的怒火,才能更轻易的拿回数十万西北军的掌控权。
宣茗愤然,“就算这样,也不能逼着你娶一块牌子!操!他们真能想得出来!”
“阿茗,我与你不一样”
我没有无条件宠爱纵容我的父母,没有皇帝的信任宠爱,更没有你的无所畏惧,我的左肩上挑的是华国公府满门的鲜血,右肩上是华国公府百年的传承……
宣茗默然半晌,忽地反应过来,“你,刚刚是去见叶青殊了?”
“是啊”
我去见她了,想告诉她,我愿意为那晚的事负责,不,不是愿意,是渴望,是迫不及待。
只要她点头,就算华国公府百年基业毁于我手,就算祖父母亲失望愤怒,就算不要这条命,我也一定会娶你。
可他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就算他娶了她又如何?
他除了不堪的名声和身边的刀山火海,还有什么?
他自己朝不保夕,华国公府处处如荆棘,他娶了她,只怕连她的平安都保证不了。
而她看他的眼神,有信任,有敬重,有亲近,唯一没有的就是情意,甚至连面对外男的羞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