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运气一向很差,她明白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时守桐迟早会发现北树镇没有昭,有的只是被视为禁忌的薄荧。
她只是希望那一天能迟些到来,然而就像任何一次一样,她的愿望依然没有被上天听见,又或者听见了只是每次听见她愿望的都是恶魔。
一周后,薄荧在下午放学的时候被屈瑶梅带着人堵在了操场。
“上次被你跑了,这次你就别想轻松过关了。”屈瑶梅狞笑着说:“你今天必须当着所有人说清楚,你和陈厚是什么关系。”
薄荧不安地用余光扫视目之所及的人群,试图找到脱身的方法:“……当然是孤儿和护工的关系。”
“你哄鬼吧?”屈瑶梅憎恶地、嫉妒地盯着薄荧,充满恶意的目光有如实质,狠狠戳在薄荧的脸上:“你就是个撒谎、扫把星、狐狸、狗杂种”
一句一句,屈瑶梅的诅咒重重砸在薄荧心上,将她的心灵砸得支离破碎。
薄荧的周围有很多人,除了一脸恶意的屈瑶梅和其同伙、还有装作什么也看不见的学校老师、聚在附近掩口而笑、指指点点的同校学生薄荧孤零零一人站在他们之中,被看不见的海水覆盖了头顶,夺走了所有氧气。
这就是她的人生。
日复一年地被厌恶,被否定,被排斥。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她不知道。未来的光在哪里,她一丝一毫都看不到。她只是想要活下去,机械地跟着生存本能,挣扎着活下去。
因为一个人太孤独了,所以她不想死去。
她害怕一切就此结束,害怕没完没了的寂静,害怕一望无际的黑暗。
即使毫无尊严,如同火山口边生存的管状虫一样,她也要活下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还有意见?”
屈瑶梅嫌恶地眯了眯眼,抬起肥壮的大腿猛地踹了薄荧一脚。
那一脚踹在薄荧左大腿上,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裤子上多了一个沾着泥土的明晃晃的大脚印,屈瑶梅的跟班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薄荧沉默地站在原地,黏稠的黑色海水里无声无息地涌动着波浪。
她不是没有向外界求救过。
一开始,老师们会出手制止,然后孩子们就会敛一段时间,等到事态平息后再固态萌发,当孩子们对施恶行为开始习以为常,老师们的言语制止也就越来越没有效力,往往是上午她刚刚求助老师,下午就会迎来更激烈的报复。当她的求助次数越来越频繁后,老师们的回应也越来越敷衍,在她多次向赵泉和其他老师寻求帮助未果后,其中一个老师皱着眉头这么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他们不去欺负别的人,偏偏要来欺负你呢?”
是啊,为什么他们不去欺负别的人,偏偏要来欺负她呢?
为什么,世上那么多人,遭遇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