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虽然语焉不详,但是苏哲从小和他们一道长大,又是顶通透的,略一细想就明白了,柯镇这是怕飞鸟尽良弓藏!他是攒着军功上来的,若是平定了北疆,以后无仗可打,他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想透了这节苏大人不由赞叹:“这个人可真是个十足的疯子啊!”就为了这么点心思,居然敢弑杀储君、通敌卖国!
景元冷笑:“若他取了我性命,只怕还真有成事的可能,北大营现成的兵力握在他手里,便是据地为王也未可知啊!”
话说到这里,洞里冷了片刻,关系再好也不敢接这个茬啊!
半晌之后,苏哲才软软的开口:“殿下,崔勤来了我也安心了,我有个不情之请。”
景元最怕听到不情之请,特别想叫他不要“请”,可惜苏哲又不是崔勤,景元总也舍不得吼他,只好梗着脖子说:“你先讲。”
苏哲说:“既然崔将军到了,想必能安全护送太子出关,故而我想前往望关城。”
景元心说果然所谓的“不情之请”讲出来都是他不想听的话,嘴里否决道:“不行,望关城局势不明,我们现在半点消息都得不到,你一个人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和苏丞相交代?”
苏安澜却没心没肺道:“为国捐躯是光耀门楣的壮举,何须和老父交代?”
景元很想打他。
崔勤这时候却出来打了个圆场:“小苏哲说的也有道理,若是能联系上张将军,倒是多几成胜算,基本上可以无惧虏破人了。”
太子殿下抿唇不语,出事后他没选择往望关城赶反而要翻山出关,内心深处对奉恩将军未必没有怀疑,毕竟柯镇是他的手下,可是冷静下来想想,老将军同谋的可能微乎其微。柯镇的目标自然是太子,同自己分开,苏哲似乎更加安全……想到这里,景元虽然不放心,但是到底点了头。
苏安澜瞧着景元这不情愿地样子笑了起来,拉着太子的手说:“殿下,我会平安无事的,您也要多保重啊!”
景元被他这话说得心都要吊起来了,脸色不太好。比他脸色更不好的是崔勤,瞧着苏哲握着景元的手,崔将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恨不得把苏哲那蹄子给掰开,偏生他知道自己敢掰太子殿下就敢怒,只好捏着鼻子喝这斗老醋,把自己呛了个够!
苏小公子瞧着崔勤那扭曲的脸色心里好过了点,虽然横竖看不惯他拐了储君做断袖的行径,不过他也只能干涉到这个地步了,气气崔勤可以,真的劝分却是不能。
黎明之前雪停了,本就是滴水成冰的时节,又是夜心里,苏哲冻得够呛,可是即使如此他也该出发了,景元和崔哲也是。好了崔哲分给他的一份口粮,苏哲笑着和景元告了个别,按照崔勤指点的另一条山路方向,往山下去,这一道虽然追兵少了,也不如上山崎岖寒冷,可是一人独行,怎么知道又会遇到什么危险?景元悬着心看了许久,直到被崔勤一把拽走。
“别看了,担心他不如担心我们自己!我翻山而来时没有追兵,路也不好走,如今又要逃命又要赶路,殿下但凡有什么悬心的事儿那也该是你我的性命。”
这里头有点醋味,景元没听出来,因为他确实在担忧着如何翻山这事。
“也不知道虏破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潜进来的,这道天堑可不是摆设。”这里头,怕也有柯镇里应外合之功,可惜如今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送走了苏哲,两人继续沿着山道往山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