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的银崖山,其实没什么凶兽的威胁,所有的危险只来源于天寒地冻、大雪封山和后有追兵。
景元和苏哲仓皇逃离的时候骑着马,但是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样其实更容易被追击。固然柯镇低估了皇帝对太子训导教育的严格,将他和苏哲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开始追击的策略有误导致两人有时间和追兵拉开距离,可惜柯镇到底不是庸才,很快便派遣了更加训练有素的骑兵紧追不舍,在苏哲受伤后,他们二人终于狼狈地跑到了银崖山的山脚下,弃马步行,徒步进山。
虽然看上去是慢了,可是银崖山此刻的山况让追击他们的人也无法纵马,同样需要步行追踪,这山里一日日落下的大雪成了掩盖踪迹最好的帮手,这才让他们有了一夜喘息的时间。
可惜,也只有一夜了!
纪老头送走了两个后生之后,照着未受伤那位小公子的吩咐躲进了上回藏身的地窖,他原觉得那两个后生是吓唬他来着,可不知为什么那个小公子说的话他就是不敢不听。老老实实躲了半日,老头子刚想出来,突然看到家里闯进了一群披甲带刀的蒙面人,土匪似地把本来就破烂烂的家翻搅地更加不堪入目,最后有人说了句:“有血迹!”一行人又急匆匆地朝着两个后生上山的方向追了去!
纪老头这下才知道那个后生说的可不是吓唬他!老老实实又躲了半天,再不见有人,老头子掂了掂手里的银锭,想想刚才那一幕,摸了摸胸口觉着老而离乡也好过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终于决定换个地方讨生活。
这头追杀太子殿下及苏大人的这支人马离了老头子的土屋上了山,那头苏哲却终于支撑不住,脚一软滚下了一个矮坡,半天爬不起来!景元狼狈地追了下去,将人扶到自己怀里,一摸苏哲额头,太子殿下急的直冒汗!苏大人已经热得能煮鸡蛋了,虽然景元早就将自己身上厚棉衣给了苏哲,可是还是抵不住他冻得缩成一团直发抖!
“不行,不能再往山里去了,越高越冷,你会没命的!”景元焦急地说。
“不行……”苏哲直直地回了他一个不行,“殿下不要管我,你快走,追兵估计一会儿便到,我确实走不动了,但你可以!”
景元要被他气死了,忍着怒意说:“你是不是烧傻了?我若是此刻抛下你,真正是禽兽不如!”
苏哲还要再说话,太子殿下却懒得和他掰扯了,一把将人背在背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开始沿着平缓那面往上爬。
到了此时此刻,太子殿下脑子转的飞快,带着个病号跑不过训练有素的追兵,为今之计只有躲了!边躲边跑,干粮有限、风险更大、苏哲可能会更加恶化这些他都想到了,可是即使如此要他断然抛下安澜独自逃命依旧不行,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景元豁出命去也不能做的事!
想到这里,太子托了托背上烧得滚烫的人,咬着牙拼命又往前赶了几步,刚才追下来的时候,他眼尖,瞧见这里有个堪堪容两人挤在里头的小山洞,位置巧妙、除非从上面那条山道上滚下来,否则是瞧不见的,而且这里也背风,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景元寻思着在这里窝过这一晚,等到天亮再计较!
背这个人手脚并用,景元好不容易将苏哲背到这个山洞口,将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