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籍田礼,马上就要返京,少不得车马劳顿,景元看着马车有点怵,然而他又难以启齿,只好硬着头皮端坐在车辇里,连吉祥也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行了大约十里地,忽然听到车窗外有人轻叩,熟悉的节奏让景元狐疑地推开了一小条缝,随即有人塞进了一张小条,太子殿下展开一看,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吉祥,传崔勤来见我,然后你去后面的车上吧。”
小太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太子爷展颜,心里也高兴,应了声好,欢欢喜喜地下了车辇。
不一会儿,崔勤告罪了一句,上了车辇,景元起了笑脸看着他,看得崔将军轻叹一声,主动坐到了太子身旁。
“殿下,失礼了。”言罢,崔将军一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护着太子的腰,轻轻地揉捏了起来。这手掌滚烫有力,几番动作便让景元身上松快不少,不用直接挨着座椅颠簸而是垫着人肉坐垫,身后不可说的部位也舒适不少,太子殿下轻轻地喟叹出声,心里愤愤地想:总算你知道好歹,不再给孤脸色看了!
第11章
景元以为此事至此尘埃落定,然而这一路同行的安逸却成了他和崔勤最后的亲密独处。春耕之后,崔勤对他确实不再视而不见,也不会无故给他脸色看了,但是,这和他所设想的却大有不同。
有时候景元也会扪心自问,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要苏哲的感情嘛?老实说横生了一段波折后,他如今已经不太抱有希望了;想要崔勤能够待他亲如兄弟却没有逾越?崔将军这些日子也确实是憋着劲这么做呢!那自己还有什么不满呢?太子举着奏折状似细读,却什么都没看进去,只因为他不仅不觉得满意,反而浑身都是不自在!
因着苏哲倾力准备春闱、崔勤低调闭门不出,太子的日子几乎过成了苦修,摈弃了所有的杂思一心扑在政务上,倒叫病中的皇帝称赞了一句勤勉。
景元承了这句夸赞,心里只有苦笑,他现在除了勤勉于政务,也没有半点别的可做了,反正一闲下来就是满心郁郁,不如好好做一个储君该做的。
小太子原以为这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结果某日朝堂上他父皇的一句话,又不经意间搅乱了一池的死水。
春猎是大夏的习俗,今年开春以来皇帝的身体便一直不大好,朝中有主张不办的,但是皇帝的意思却是岁末大捷是喜事,春猎也是有意提醒皇家宗室的子弟骑射不可废,可小办却不可不办,再者自己身体不行还有储君可堪用。
这旨意既然下了,便又是景元的事儿了。朝中明眼人已经看出皇帝有意栽培储君,景元地位越加稳固,但是对于太子自己而言,这不过又是一件苦差事罢了!不是苦在这件事上,而是苦在这春猎,崔勤和苏哲可都是要去的!
自小到大,这样子的春猎他们三人不知道一同参加过多少回,他和苏哲联手放跑崔勤的猎物又或者三人一道追猎、拔得头筹的事儿都有发生,彼时的景元哪想过有一天他们三个人一同参加春猎会是如此尴尬的场面。
偏生还有个半懂不懂的吉祥跟着起哄,一脸笑地凑到主子跟前献宝,照着惯例将三人的帐子给安排在了一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