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内裤,他定了定神坐在书桌前,拿起白天看了一段被打断的那本书,继续翻着。
心思依然飘忽不定,孟洋只好用手指头点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声,才读了两行,好不容易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手机响了。
孟洋叹了口气,合上书,接起电话。
“孟老师,孟老师……”小鹿哭唧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孟洋揪着眉心,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小鹿?怎……么了?”
“孟老师……快……来救我……我……我在宾馆的地下室里!”小鹿那边儿的信号确实符合地下室的描述,时断时续的。
“你别急,”孟洋安慰着,本能地起身提衣服,挪开椅子,在桌子下面把鞋取出来穿上,“什么情况?哪个宾馆……”
“……孟老师……帮我带衣服过来!”小鹿哭唧唧地说了一堆,信号不好也没大听清,最后报了地名又支吾着恳求。
孟洋愣了一下,夺门而出。小鹿是他的学生,虽然就比他小一岁。大半夜地打电话哭诉,说自己在酒店地下室,还要带衣服过去!
孟洋的脑袋很乱,想了一会儿,在学校后门打了辆车给项柠去了个电话。
“你带一身女装下来,我马上到你家小区门口。”
项柠不明所以,但听孟洋的语气也知道是非常紧急的事情,并没有多问,直接嗯了一声,就拉开衣柜,取了一身衣服出门了。
挂了电话,孟洋刚指挥司机把车停到小区门口,项柠就哼哧哼哧地抱着一堆衣服跑过来。孟洋打开车门一脚伸下去,准备接手,又被项柠推回车里,随后,项柠佝偻着身子也钻进车里。
“怎么回事儿?”项柠喘着粗气紧张地问孟洋。
孟洋让司机继续开车,把衣服抱自己怀里,根本顾不得眼前这位是自己刚撸蘑菇时候的意|yín对象,直接上手在他胸口捋着帮他顺气:“你跑下来的?”
“电梯太磨叽了……问你话呢!”项柠推开孟洋的手,自己轻拍胸口。
“我那个学生,出事儿了,让我给带衣服过去呢。”孟洋简单地回答。
司机师傅挺热心,听了这句歪了歪脑袋,很紧张地问:“要不要报警?”
“不要!”孟洋很确定地回答,“她有电话,没直接报警先打给我……过去看情况再说。”
项柠和司机一起点头,手不自觉地就抓住了孟洋的手背,那一刻他才察觉,孟洋看似镇定实际上是在微微颤抖着的。
过去了两年,小洋洋已经能像个大人似地沉着冷静地面对突发情况了,却还是会害怕。
“没事儿,有我在。”项柠想着捏着孟洋的手背,安慰他。
车到了酒店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孟洋一次次地打着小鹿的手机,信号始终不好,好不容易接通了,也吱吱啦啦地听不清楚。
“那儿有一个广告牌。”项柠隐约觉得有个人影晃动。
孟洋也看到了,看身型是小鹿,披散着头发躲进了旁边的一片阴影中。
“你们在这儿等着别过去,一会儿她过来什么都别问!”孟洋交代了一句,就抱着衣服走过去,到了广告牌跟前他悄悄把衣服放下,退后三步:“小鹿,我是孟洋,你别怕,衣服我放那儿了,我就在柱子后边,你穿好衣服叫我。”
“嗯!”小鹿轻轻应了一下。
孟洋看一只纤细的手臂从柱子后面伸出来抓衣服,他连忙转了个身冲远处的司机和项柠摆手,示意他两先上车。
过了许久,小鹿穿好衣服,却始终不见出来,孟洋听到她嘤嘤嘤地哭声才试探性地问:“我可以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