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骤然明亮,我被刺得下意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所见不过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站在原地,耐心的感知着四周的动静,这黑暗寂静的如同无人踏足过的虚空,似乎一切事物都已湮灭。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凭借着刺痛确地自己的存在。
随便选定一个方向迈开步子,我一步步走着,心里默默数着步数计算行走的路程,然而在那数字上升到六位数时我便放弃了这一做法,在原地略一歇息,继续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逐渐多了细微声响,我疑心是自己走的太久出现了幻听。然而随着稳健的步调,那声音愈来愈清晰,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快要到目的地了,如同春日的溪流渐渐从坚固冰层中一点点渗出,麻木的心中终于涌上一股狂喜。
我深吸口气,继续保持节奏不急不缓地走着,直到一束从天而降的光芒将我笼罩,迷蒙之中我听到舒缓流淌的音乐,市井间嘈杂的交谈声,还有音机里说书人昂扬的话语。
终于黑暗开始褪去。
……
尽管是十二年前,夜晚的琛市依旧繁华。夏日的街道上浮动着躁动的因子,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照亮往来行人们神态各异的脸。我坐在路边一辆轿车的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玻璃,遥遥望着路的另一边。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我的视线中,又过了几分钟,驾驶位的车门打开,黑衣黑裤的少年钻出来,反手甩上车门。
说他是少年其实并不恰当,虽然他脸上还带着属于少年的稚嫩青涩,但颀长挺拔的身形已经更接近青年人了。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价格大约赶得上半辆车的表,秀气的眉微微一皱,立刻有人上来,谄媚围绕在他左右。
少年在簇拥之中走进了一家夜总会,我向下拉了拉棒球帽,打开车门,紧随其后。
进入幻境后我直接晕倒在了一家福利院的门口,出门游玩的小孩在草丛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慌忙叫来院长,院长打了急救电话,结果一团忙乱后发现我不过是脱水力竭,加上一时心情激荡才晕倒的。
的确,任谁没着没落地在寂静黑暗中走上个千万步肯定不会比我那幅样子好到哪儿去。
经过初步的测试,我只能在这里使用一些最粗浅的法术,甚至连本体都无法化成,不过这已经是不错的情况了。略一休息我就逃出了医院,身上带着的东西全都不见了,摆在我眼前的第一个问题是要怎样在这里填饱肚子。身为一个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的真外来人员,我连打工都找不到地方,加上时间紧急又不能为了打工赚钱耽误寻找廖池的正经事,最后被逼无奈只能昧着良心去一户富人家偷了两千块钱。
当然说是偷,但在我走之前是一定会还回去的。
虽然这个世界只不过是魔为廖池营造的幻境,但不到走投无路,我还是不想随意违背自己一直以来信守的道德。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大厅廖池的下落,装作外地人问出租车司机当地龙头产业南陵科技的状况,没多少功夫就打听到了这时候出任ceo的正是廖池的祖父。
我顺着这条线向下捋,花了点时间弄到了廖家的家庭关系,廖老爷子的女儿廖奕蓉是有个十七岁的儿子不错,可那孩子姓孟,根本不叫廖池。
线索到这里似乎已经断了,我当机立断,直接去了廖池小时候住的别墅那里一探究竟。
别墅还有人住,园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