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认命地把他抱起来,走进卧室掀开铺得工工整整的被子。
把他放到床上,我犹豫了一下,伸手去解他的西服扣子。穿着衣服睡肯定不会舒服,要是影响了梦境的质量就得不偿失了。
我把廖池的西服扒下来,叠好放在床头柜上,抹了把头上的汗,去解他衬衫的扣子。了半天的劲儿,终于把他给扒光了。
廖池胸口上有一道深色的伤疤,位置正好在心脏处,缝合的印记相当明显,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纱布,觉得伤口处有点疼。
关上灯,我坐在床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噩梦的香气缓缓散了发出来。我抽了抽鼻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可算老实了……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向他这样做的所有梦都是噩梦的人,不论他醒来会不会记得梦境的内容,这都是一种折磨。
我关上窗户,以防他的气味飘散引来其他的食梦者。之后我俯下身,一手点在他额头上,化成本体,进入了他的梦境。
……
黑暗,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
我向四周张望,在遥远的前方,一点米粒大小的光点是那么的引人注意。
我迈开步子,朝着光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抹光亮越来越大,终于,我看清了那是一盏路灯,灯下的光圈处,瘦小的男孩正双手抱膝,蜷成一团坐着,隐约可以看见他肩膀在不停地轻微抖动。巨大的魇蠕虫一般趴在他身后不远处,伸出畸形的手,试图触碰他。
我加快了步伐,在离他还有十来步的距离时,他突然抬起脸来,缓缓扭过头看向我,惨白的小脸上是纵横的泪痕。
“救救我。”他说。
与此同时,他头顶的那盏路灯爆裂开来,玻璃灯罩尖锐的碎片向四面八方喷射,在一片狼藉之中,我清楚地看见一块碎片以非常刁钻的角度直直插.进了他胸口。
血染红了衣衫。
倏的一片白芒入侵了黑暗,刺得人眼睛生疼,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听见廖池的呼喊,孩童软孺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欣喜:
“你醒了!”
我慢慢眨了几下眼,待适应了并不柔和的日光,撑起身坐起来,揉着太阳穴问道:“这是哪儿?”
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不大的山洞中,两侧的石壁坑坑洼洼,生长着墨绿色的苔藓,身下是毛茸茸的草地。空气中到处泛着青草生涩的味道,阳光从洞口洒进来,光亮中不断漂浮着的灰尘清晰可见。
“山下面,我们之前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了吗?”廖池双膝跪在草地上,直起身子扶住我。
“我知道。”我怔怔地盯着那灿烂的阳光,这是我第一次在廖池的梦里看见如此明媚的景象。过了一会儿,我移开视线,把廖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他微微一愣,随即羞赧微笑:“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你躺在我旁边。”
我点点头,深吸口气,青草的芬芳深入肺腑,拉着他起身问:“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外公家,我认得路,不过还要走很远很远。”他顺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