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人据地这个外国人又奇怪又可怜,建议他道周围的店铺里避雨,谭纪平摇摇头,没有说话,那人自觉无趣,又自行离开。
谭纪平一直看着谭笑,在雨里站成一个湿人。
谭笑坐在那里,他等的人一直没来。
他在那个咖啡店坐了一下午,谭纪平隔着一条马路看了他一下午。
雨幕像一道无声的屏障,细细绵绵,千丝万缕,糊了谭纪平的眼睛。
谭纪平什么也没来得及做,谭笑就回去了。
他也没带伞,打了个电话,一个很帅气的年轻男人开车来把他接走了。
一场偶遇突兀的开始,突兀的结束。
仓促地令谭纪平心生恍惚,他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渐渐放了晴,躲在雨幕后面的太阳偷偷挪了位置,半张脸埋没在高楼中间,照得天地间橘红一色。
谭纪平迟到了一个下午,生意是做不成了,他默默擦了擦脸,掏出烟盒,烟盒也湿了个透彻,他点燃半湿半干的烟,好久才吐出气来。
他看着天,看着来往的人,看着谭笑刚才坐的位置有了新的顾客。
蓦地在马路上笑起来,笑得不受控制,肩膀抽动,抖落了好几撮烟灰。
谭纪平这一趟是自己来的,他不得不把蒙林留在国内处理事务,独自一人前往。
谭笑离开,荒野童话重组的所有组员,包括他,都被谈粉无差别攻击。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他的车被砸了三次。污言秽语以各种方式送到他面前。
星辉娱乐股市遭受波及,震荡不安。
谭纪平几乎住在了公司里,埋首工作。
谭明辉神经病一样,每天熬红了眼睛跑到谭纪平办公室里大吵大闹,叫他扔掉荒野童话。
谭明辉骂他,骂谭笑,一边骂一边不值,甚至暗地里动手脚,想搞死荒野童话。
谭纪平发了很大的火,不顾董事会劝导压了谭明辉的职。
谭明辉拿着去分公司的调职书,非常不爽地问说,人都走了,不明白谭纪平坚持什么,一个烫手山芋,他还当个宝,烫伤了手还他妈捂着,迟早因为他残废。
谭明辉问他,他自己也在问自己。
他在坚持什么。
_我们儿子啊,厉害厉害?
他坚持着,不让他们唯一的联系断掉。
这是他们儿子。他想着,总有一天,谭笑会回来,看他们的儿子。
谭纪平第二次见到谭笑,做足了准备。
他知道谭笑在西雅图第一电台任职,知道那家中文电台创办不久,知道谭笑空降中文播音部总编,知道谭笑一开始有不少麻烦,知道谭笑的上下班时间。
谭纪平的生日在三月份,三月份的西雅图喜欢下雨,差点因为天气延误了航班。
谭纪平在生日的前三天来到西雅图,它和l城一样一年下六个月雨,出六个月太阳的城市。
这大概是西雅图给l市人唯一的安慰。
在洛杉矶的那一偶遇,解了谭纪平一整年的相思苦。
一年等待期早已结束,时间就是这样残忍,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会过去。
谭纪平住进酒店的时候,觉得自己疯了。
西雅图有着美丽夜景,缓慢的生活节奏,是个适合疗伤的城市。
他不是个喜欢花哨的人,他严谨而刻板,严肃而狂躁,他没有太多浪漫的旖旎的心思,这一点和敏感细腻的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