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让倒是看懂了朱厚照的意思这不就是人工呼吸么。
白面无须的宦官张永这下脸是真的发白了,他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可置信。
朱厚照催促他:“快去,别耽误治疗。”
张永深吸一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端起瓷碗含了一口,准备去给江彬喂药。
谁知道他刚入口,一阵古怪至极的味道便顺着舌头直直地蔓延到四肢百骸,直令人受不住想吐。
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张永“噗”地一下子全部喷了出来,接着便双腿一蹬白眼一翻,咕咚一声晕倒在地。
元让嫌弃这装晕技术太差了好不好。
不管张永到底是不是故意在耍赖皮,元让还是接过碗,走上前捏着江彬的下颚,迫使他嘴巴张开,往里头灌药,接着托起下巴一抬,迫使他咽下去。
好在这回成功了。
朱厚照松了口气,招手让小厮剪开江彬背上的衣服:“可以取箭了。”
这小厮是随行军医的副手,属于学徒一类,平日里经常干这种活计,比站在这的任何人都要熟练。
待他划开那部分衣物,伤口狰狞的全貌便显现了出来。
薄薄的皮肤被穿透,肌肉撕裂地极其严重。虽然血是止住了,却因为毒素扩散的缘故微微发黑。
插在身上的箭还带着倒刺,如果硬要用蛮力强行拔出,那江彬的这条小命就真不保了。
朱厚照偏过头来,有些不忍。
这时,沈砚取出了一个青色的颈状小瓷瓶。
元让从没见过沈砚拿出过这样的东西,有些好奇的凑近了看。待看清那东西的全貌时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清楚地看到小瓶里爬出了一只肥肥白白的蛊虫,一时之间身上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忙退开两步,但又因为好奇,虽然有些恶心虫子,却还是站远了眯眼望着接下来的后续。
那蛊虫颇有灵性,它张开嘴巴时露出了满腔尖锐的牙齿,一口一口啃着,竟把那根满是倒刺的箭吃掉了一大半。
朱厚照的嘴巴也张开了好凶悍!
沈砚把它回去,取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放出另一只肥肥白白的小东西继续吞噬着这看上去坚硬无比的箭矢。
朱厚照睁大眼睛瞧着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虫子看上去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元让忍着起鸡皮疙瘩的冲动,凑到沈砚跟前咬耳朵:“先生莫不是平日里都把这些带在身上吧……”
沈砚轻咳一声:“只是临行前捎带上了而已。”
他虽然不讨厌蛊虫,却也不喜欢这东西,把它天天带在身上就纯粹是元让瞎脑补了。养几只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一回难得大发善心给江彬用了上。
元让很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
沈砚挑眉:“你讨厌它?”
元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怕倒是不至于,就是讨厌的紧。
“以后为师不用了,左不过也能用其他的东西代替。”
元让冲他一笑,伸手握住沈砚莹润如玉的手指,脸朝着他脖子上贴了贴,嗅到一丝淡淡的竹香。
先生最好了!天底下第一好!
朱厚照看着这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样子,绝望地捂住了眼睛娘嘞,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啊。
眼见着外面那些某种方面来说是德高望重的医者们还在外面争论到底该不该以毒攻毒,朱厚照再次掀开帘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