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可邵寻也没把他带回家,而是在宾馆给他开了个普通单间。
多余的话没有,只有一句,“你今年十六,我在这年纪,父亲刚走,我只能休学邵麟,你也有选择权。”然后他就这么离开。
邵麟失眠一整晚,最后选择乖乖回来。回来的当天,母亲跟姐姐各种呵着他,生怕昨晚把他苦着,顺带还责怪老大几句。邵寻全程没说话,默不作声地帮他圆着。
跟那回一样,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只是手段狠辣。
但妻子和弟弟,身份不同,能一样对待么?或许不能。
邵寻边走边想,今晚吵架的症结到底出在哪?从她哭开始,整件事情就有点僵化,于是导致后续一系列的坏效应。可她为什么要哭呢?因为自己说了那番话,说她最近长胖,像是有了身孕。可这是实话啊,也是他最担忧的点,语气是严苛了些。
出来得太急,忘了拿伞,天气预报说有雨,但憋到晚上才下。夏季的阵雨来得遽然,不到三分钟雨势就有点大。不过这也算帮了他,行人纷纷撑起伞,没伞的那个不就是方汝心了么。于是他一下就看到,她在步行街那边,还正疾步朝前走着。
他立刻追上去。
她不想淋成落汤鸡,只好暂时停下步伐,随手推开一家咖啡店的门,进去躲雨。
她眼睛红红的,像两颗核桃,排队轮到她点单,她却恍然不觉,仍沉浸在刚刚的酸楚里,手里攥着两张擦过的纸巾。
服务员又问一遍,“小姐,您需要什么?”
“原味咖啡。”声音有点哑。
服务员刚准备给她下单,她身后那位男士开口了,“换成热可可。”
方汝心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身形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扭头就走,邵寻跟在她身后。他发现她又要出去,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腕子,“汝心,外面在下雨。”
方汝心甩开他的手,“那你出去。”
他怔了怔,很快恢复平静,“好,但至少等我把话说完,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她很想直接吼一句没什么好谈的,但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想闹的这样难看,毕竟她接受的教育和礼数,并不建议她这么做。
她转身去了角落的二人桌,邵寻跟着坐下。
“你说吧,”她干脆先开口,“是要跟我离婚吗?”
“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
“邵寻,我想。”
他顿了顿,“别说傻话。”
今晚多大点事?
“我不该答应跟你结婚的……水晶鞋不是我该穿的,硌得脚疼。”
她把头低了下去,浓密的睫毛紧紧阖着,“邵寻,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给我,也给你,留个好念想。我不想以后变得跟仇人一样才散,现在散了至少还能做朋友。”
“那你为什么还想跟我做朋友?”他一如既往地冷静,所以一问就能问到点子上。
她没有回话,酸涩地哽了哽。
“既然还抱着跟我做朋友的念想,那为什么不直接做我妻子?”
“为什么……”她眼泪“啪嗒”滴到手背上,“因为你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