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屏上突然显示商华手术结束,手术室的门打开,穿着白色大褂的大夫走出来。郑新明背后的冷汗瞬间爬满全身,手脚开始不听他使唤,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瘫坐在椅子上。他听不清医生在说些什么,模模糊糊听见身旁的大姐哭出声来,说着哪能哪能。
手术室的门又被打开,几个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上面躺着的人从头到脚都蒙着白布,雪白得十分耀眼,刺得郑新明眼睛生疼。
很久,很久,郑新明的耳边时而热闹时而安静。多亏祁江和公司的几位大姐帮忙,只有在需要签字的时候,郑新明才露下面,其他时间他都待在宾馆里。
天黑复又天明,郑新明一直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可能祁江来过,窗边的茶几上摆着他曾经夸奖过的上海小杨生煎,豆浆油条,还有从交警那里领回来的,车祸现场商华的私人物品。
郑新明盯着那透明密封袋,里面有商华的手机,一串车钥匙,咖色牛皮钱包,还有他俩恋爱时,自己送给商华的打火机。
他起床来到窗边,伸手抚摸着那透明袋子,“原来人消失在这世上,留下的也就这点东西。”郑新明觉得五感瞬间汹涌地扑回他身上,头晕、眼涩、胸闷、气短,浑身哪哪都疼。
他不自觉抓紧手中的透明袋,已经关机的手机紧紧贴着他的掌心。“要不要打开手机看看?”他突然福灵心至,“也许,里面还有商华留下来的讯息呢?”
郑新明找出自己包里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坐到茶几边的软椅上,盯着那缓缓开机的手机屏幕。
先是一串串上下翻动的消息提醒,还没等郑新明细看,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没有备注,上面显示是上海的电话号码。是商华在上海的同事?客户?或者只是一个推销电话?
郑新明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略哑的青年男声,正在撒娇道:“大华哥,昨晚发微信怎么不回我啊?这几天阴天,书房那盆墨兰你不许浇水哦!我现在下夜班啦,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郑新明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使,他说啥?他说不许浇什么兰?接什么夜班?大华哥?!是我理解的那个大华哥吗?
“。。。你找谁?”
“你是谁呀?”
“这是商华的电话。”
“这是商华的电话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
“大华哥的电话怎么在你手里?”
“我是他老公,请问你哪位?”郑新明感觉很不好,不太想听那隐约有预感的答案。
“老公?什么老公,我哪能不晓得哇?”电话那边有点气急,上海话冒了出来,“侬到底撒拧?伐开玩笑!”
这点基础上海话,郑新明还是能听懂:“我是商华正式结婚,登记在册,法律承认的老公。您哪位?”
“我。。。商华在吗?我要跟他讲电话。”
“。。。他死了。”
“喔唷,侬嘴巴哪能这么毒?还不晓得有没有侬这拧,侬就这么信口雌黄,蛇蝎心肠。。。”
郑新明直接挂掉电话,不想再听这来路不明的呱噪声。按下右手食指到指纹锁,手机自动打开了。当初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