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面色郑重:“孙儿定不负众望。”
姜济显没有给这个侄儿压力,笑一笑道:“阿辞,莫要紧张,考不考得上无甚,男儿家不怕重来,尽力便是了。”
二叔是他心中的楷模,姜辞面露感激之色。
众人都说了一番鼓励的话,眼见他们要走,姜蕙急着上前:“哥哥,我也送你去。”哪怕只是送到考场门口,她也满足。
说完回头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笑道:“你们兄妹情深,送就送罢。”
姜蕙一喜,连忙谢过老太太。
因姜济显要去衙门办公,故而也只姜济达去送,几人出来,姜济达与姜辞,姜照道:“吃喝都在里头,你们要小心身体,另外,东西恐不干净,少吃点,我听闻有人吃了拉肚子,最后考都考不成了。”
姜辞笑起来:“好,那些荤得我就不吃了,反正也就几日。”
姜照嘿嘿一声:“可能还很难吃,我也不吃。”
说话间,几人上了马车,前往考场。
不用说,这日定是拥挤得很了,乡试可是聚集了全国所有有意考举人的秀才,门口真算得上人山人海。
姜辞看马车也不好走,与姜照一起下来:“咱们便进去了,阿爹,阿蕙,你们回去罢。”
姜蕙仍坐在车里,只车的帘子是掀开的,她看着他道:“哥哥,你……”
不知为何,忽地想起上辈子的事情,语声哽咽。
“我知道,阿蕙。”姜辞明白她要说什么,冲她笑一笑,与姜照转身走了。
姜济达看着二人背影,叹了口气:“阿蕙,你瞧瞧这么多人,要考上还真难呢。”
姜蕙伸手拍拍父亲的手:“哥哥那么刻苦,便是这次考不上,下回也得考上的!”
二人正说着,旁边停了一辆马车,传来姑娘的声音:“哥哥,你要好好考呀,莫枉费我叫人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还给你去进香呢。”
这声音很是娇柔,也是在叮嘱哥哥的,姜蕙往外一看,正巧那车里的姑娘也看过来,目光一对上,那姑娘冲她一笑。
很是友好,姜蕙倒不好冷冰冰的一点不理人,当下也笑了笑。
谁知那姑娘的哥哥走了,她竟与她说起话来:“你也来送你哥哥的不成?”
“是。”姜蕙回答,很简短,她本来就不爱随便搭理人。
那姑娘妙目落在她脸上,只觉她一张脸生得美艳极了,忍不住夸赞道:“你长得真好看呀,比兰兰都长得好看呢。”
“兰兰?”姜蕙但凡听到兰字,总有些敏锐,挑眉问道,“这是谁?”
“你竟然不知?”那姑娘惊讶道,“是卫家二姑娘卫铃兰呀,她是我好友,你莫非才来京城?”
姜蕙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阴魂不散啊,在这儿都能听到卫铃兰的名字,她承认:“我是才来京城,倒不知你是哪家的姑娘?”
“我叫沈寄柔。”沈寄柔笑道,“你叫什么?你我在此遇到,也算有些缘分,下回我请你来家中玩。”
她生得一张满月脸,眼睛也圆圆的,极是娇俏可爱,令人欢喜,性子看起来也很好。
只姜蕙听到她的名字,心里一惊,这不是上辈子,穆戎那悬梁自尽的前王妃吗?她面皮子差点抽了一下。
这下可好,前王妃,继王妃,她一个不拉的都认识了。
见她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沈寄柔才意识到什么:“可是我唐突了?”
她身后婆子催道:“姑娘,该上车走了,与这些陌生人说什么呢,还不知道是谁呢。”说着,后头也有长辈在催,像是她大伯什么的。
沈寄柔只得走上车去,临行还扭头看姜蕙一眼:“你到底叫什么啊?”
姜蕙没答,身子往后靠了靠,脸就隐在车里了。
好似眼前美景一下子消失,沈寄柔未免失望,嘀咕道:“这姑娘怎那么怕羞,我又不是男儿,她为何不说?”
马车徐徐开走。
姜蕙微微吐出一口气。
这沈寄柔竟然与卫铃兰也认识,只她上辈子入衡阳王府时,那沈寄柔已经死了,倒是不知,不过卫铃兰当时也在衡阳,她二人早前认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也罢了,与她又有何干系?
只这姑娘有些可惜,这次若再嫁给穆戎,不知道会不会还会想不开呢。
姜济达在一旁道:“阿蕙,刚才怎不说你名字,我看这姑娘挺不错,你初来京城,交个朋友没什么不好。”
“自打出了金荷这事儿,我如今更不敢乱交朋友。”
一听这话,姜济达立时不说了,吩咐车夫驾车回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