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回托姜辞送了支笔,她就再没出现过,算一算,得有半年了罢?
宁温暗道,大户人家的姑娘真是过得无趣,也可惜她那样的性子了,终究还是要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他瞧着姜蕙,多少有些惋惜。
“宁大夫……”姜蕙没发现,斟酌言辞道,“我二叔调任京城,想必你也知。”
宁温道:“你可是要卖铺子?”
“宁大夫真聪明。”姜蕙微微顿首,她很想宁温一起去京城,可提出这个要求,总有些不好意思,呼出一口气才道,“虽然我在此处卖了药铺,可还是要去京城再开的,不知宁大夫可愿同行?”
不等宁温开口,她又道:“京城虽藏龙卧虎,却也能使得自己的医术得到更大的发挥,宁大夫或可考虑一二。”
听得出来,她多少有些担心。
宁温微微一笑:“我向来不看地方,只看钱。”
听到这话,姜蕙噗嗤笑了。
跟宁温这样的人说话,总是不费力气,她很大方的道:“给你翻一倍,哦不不,翻两倍,如何?”
京城寸土寸金,钱不似在这儿经用,宁温靠着这点钱,初期肯定是很拮据的,不过等他日后名扬天下,自然就会好了。
姜蕙一是为挽留他,二当然也是因上辈子的相救之恩,总是愿意多为他考虑一些。
宁温答应了:“甚好,在下原本也想去京城看一看。”
正如姜蕙说的,那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那些京城的名医,定是有好些可以像他们学习的。
姜济达一旁听着,此时松口气道:“宁大夫肯去再好不过了,到时候咱们前往京城,自会来请宁大夫的,宁大夫便不用自己雇车了,路上也热闹。”
与宁温相处的时间也颇多,因铺子好些时候都交给姜济达的,他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亲和随意。
宁温道谢一声。
药铺的事情处理完,姜蕙也放下了一桩心事,这几日都与姜瑜她们一处玩,因要去京城了,她们都得跟女夫子告别,几人想起以往,忍不住抹泪。
胡氏也舍不得,与老太太说:“我多封了一些银子与她,这女夫子真是有本事,看把阿瑜教得多好呢,到得京城,还不知道要找谁了。”
老太太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怕什么,反正阿瑜也学全了,另外几个不急于一时,慢慢找就是。”
胡氏想起一件事,哎呀一声:“咱们去京城,可是要做些新衣服呢?那边的夫人姑娘更是了不得了,都是些高门大户呢。”
老太太笑了,指指她:“我看你是忙晕了,这儿便是做了新衣服又能比得上京城?那边的衣料五花八门,裙衫应都时兴些,自然是到了那儿再去做的。”
“娘说的是。”胡氏脸红了红。
姜济达很快就去京城了,离去京都的时间越来越近,几个小姑娘也都渐渐兴奋起来,最近都在说京都的事情。
姜琼道:“那何二姑娘提起京城,总是一副瞧不见咱们的样子,真就那么好?不如咱们去了,求祖父祖母,叫咱们四处看看,我还真好奇呢!”
姜蕙斜靠在榻上,慢悠悠道:“便怕到时候你忙不过来,一会儿去拜见这家夫人姑娘,一会儿去拜见那家夫人姑娘。”
她已经可以预见头疼的事情了。
姜琼脸也黑了:“说起来,京城那么大,官宦人家定也是很多的。”
“非常多,几个手都数不过来。”
姜琼的好奇心立时被她打击的烟消云散。
姜瑜笑道:“阿蕙,你别吓阿琼了,咱们家初去京城,定然是要结交朋友的,以后自会慢慢好的。”
胡如兰只竖着耳朵听,她已经见识了宋州的富饶,这京都,还真不敢相信,但听得会儿,又低头绣荷包。
碧蓝色的荷包上两只白鹤,形态优雅,姜琼凑过去道:“你这荷包还未绣好啊?瞧着真好看,倒是要送给谁呢?”
胡如兰道:“不送给谁,只是练着玩的,阿娘成天要我做女红呢。”
话是这么说,可这脸慢慢就有些红。
但众人都未注意,姜蕙靠着榻有些困,微微合着眼睛,这会儿老太太那里一个丫环过来道:“家里来客人了,老太太叫几位姑娘去正堂呢。”
姜琼好奇:“谁啊?”
“说是卫家二夫人,领着两位姑娘探亲回来,路过宋州,顺道来拜会下的。”
姜蕙一下子从榻上起来:“卫家姑娘?你可知道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