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右边,她又走到左边。
很快,穆戎就发现了,她总是不与他同一侧的。
想他堂堂三皇子,竟然有被人这么嫌弃的一天!
便没有这个身份,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应该会被嫌弃罢?
铺子里,姜辞正看中一样松烟纸,很是满意,说道:“掌柜,给我来十叠。”
除了他自己,姜照得有,两个堂姐堂妹,还有妹妹也得有,一人两叠正好,够用好久了。
他又问姜蕙:“阿蕙,你可有喜欢的?哥哥买给你。”
“我要这个镇尺!”姜蕙指着一个玉葫芦镇尺。
黄白色,上头一串七个葫芦,个个都雕刻的圆圆胖胖,形态极为可爱,藤上两片叶子也是圆头圆脑。
穆戎看着摇摇头,这镇尺,论雕工,论玉质,都是下下层,实在是粗劣。
也是,她出自小户之家,哪里能有什么好眼光。
他伸手拿起旁边一尊白玉梅花镇尺。
玉雪白,梅花清雅,恰似她今日的打扮,素洁却隐含芬芳。
看他把玩这个,姜辞瞧了一眼,笑道:“阿蕙,我看穆公子手里这个镇尺不错,比你那个玉葫芦的好看,也衬你,不如买这个好了。”
姜蕙侧过头去,果然见穆戎拿了一个,确实挺不错。
可她才不想要。
“我就要这个,我一早看中了。”她仍坚持自己的。
穆戎忽地把镇尺放了下去。
姜辞没法子,只得给她买了这一个。
姜蕙又挑了两样别的镇尺给姜瑜与姜琼。
众人随后去看铺子里的砚台。
姜蕙兴匆匆的跟在姜辞后面,谁料自己的手忽地被人抓住,那手宽大修长,触之微暖。她惊得轻呼一声,下意识一抖,正待要叫唤父亲,哥哥,却发现那人竟是穆戎。
他低头看着她,眸中分不清是何意,冷冷的,沉甸甸的压得她一阵心慌。
姜辞听到她的声音,忙问:“阿蕙,怎么了?”
“没,没事,被人踩了一脚。”姜蕙努力装作正常。
姜辞道:“小心些,等买了砚台,咱们就出去,这儿人太多了。”
姜蕙嗯了一声。
穆戎嘴角挑了挑。
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都不敢告诉旁人,还说她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然她怕什么呢?
他的手自然早已放开,不过刚才掌中的玉手柔若无骨,好似一用力就能揉没了似的,倒是叫他有些留恋。
而姜蕙此时极是震惊,她对穆戎的举动无法理解。
他明明是个不喜欢被人接近的人,现在竟然会抓她的手。
简直不可思议!
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有话问你,你与我出去。”穆戎低声命令她。
姜蕙想一想,跟了上去。
是该弄清楚此事,她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吓到,已觉惊悚,如今知道他的目的,兴许还能有个对策。
四个衙役正等在外头,见到他们,都围上来。
姜蕙道:“你们进去替阿爹,哥哥拿东西,我与穆公子一会儿就回来。”
四个衙役听从。
姜蕙跟着穆戎一路往东,到了一处僻静的巷道才停下来。
“穆公子到底意欲何为?”她面色郑重,“假使穆公子再如此下去,说不得我只能告诉二叔了。”
她有个二叔做依仗,可眸中仍带着深深的忌惮。
穆戎看得很清楚,开门见山道:“你到底为何怕我?”
“什么?”姜蕙一怔。
“你很怕我,难道不是?”穆戎往前一步逼上来,“不然在铺子里,你早该喊了,为何还要隐瞒你父亲与哥哥?如今还听从我,跟我出来?”
姜蕙忙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怕被人知晓,到时候我名节没了,不好嫁人。”
“哦?只是因为这样?”穆戎看她死不松口,伸手就把她扯过来,一下掀开了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