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新阳却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封皇帝陛下的手谕,称雨季已过,越东洪水已退,令众人速速赶回新阳,将重重有赏。
贡王看了手谕,丢在一边忧心忡忡。
小托着腮帮子,闲来无事便问远道而来的小将这一路可曾遭遇什么凶险,毕竟孤身一人,翻山越岭,又是雪山又是沼泽,沿途得经历不少艰难险阻。
那小将却一直神情紧张地盯着贡王和兰屏,对小的关怀询问不予理睬。小也很纳闷,这贡王明明长着一副村里渔夫的脸,哪里用得着这样子紧张盯着。
贡王盘腿坐在营帐中央,眉头深锁,额头上深浅不一的皱纹如同大地裂开了纹,看得人也不由地皱眉。
时间过了许久,那小将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贡王才开口道,“我不回去,堤岸修筑正在关键时期,少不了人手,我走了,明年雨季一来,黔河又要决堤。”
那小将瘦弱的身躯微微一倾,忙劝道,“这,陛下在殿前反复交代了,贡王治水艰辛,操劳了大半年,这次务必请贡王和兰二公子回京休养。”他声音说的很轻,却毫不含糊,似乎排练过多次。
贡王闷闷不乐,半响才道,“我不回去,你就跟陛下说,这边河堤尚未筑好,泥沙也未排清,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小将为难地愣在原地,见贡王身边的人没有要劝贡王的意思,便抱拳躬身行礼,正要退下,兰屏霍然站起,喊道,“慢着!”
小将面上一喜,以为事情会有转机,不料兰屏当机立断道,“将人擒下!”
营帐内,两名兵将手持长矛,长矛霍然指向那小将,却被那小将抢先反应过来,躲开长矛,拔腿便往外跑,慌乱之中,夺了一匹黑马,一声呼喝,马儿蹬腿狂奔,踏泥而去。
“好大的胆子!”五行师火系使徒墨嫣的声音在营帐外头响起,紧接着另一匹马追了出去。账内几人会心一笑,连那两持矛的小兵都不好意思再追,生怕抢了五行师的风头。
账内的亲王叹了叹气,愁容满面,旁边的少年则徐徐地饮了杯温酒,瞟了小一眼道,“你怎么不去追?你平时不是可仗义了么?”
小冷冷回敬兰屏一眼,忤逆圣意,欺君犯上,往小了说便不识好歹、违抗圣令,往大了说,便是狼子野心、犯上作乱。
倘若此时此刻圭石僧人在场,定会笑容可掬地告诉小,“丫头啊,我早跟你说过吧,兰府人狼子野心,他今天敢违抗圣意,明天便能犯上作乱,带着人马血洗京城!”
小揉了揉额头,将圭石僧人驱逐脑海,郑重告诉兰屏,“亲王尚且没有扣人的意思,你更是没有权力。”
兰屏笑道,“姑子何必如此在意,我的意思,便是亲王的意思,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亲王。”
是么?小狐疑,嫌弃地瞪他一眼,气冲冲出了营帐。
他的意思便是亲王的意思,那我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呢!小怒气冲冲,看兰屏近来为治水兢兢业业,好不容易有点相信兰屏不是圭石所说的谋逆小人,只如今见他这般狂妄自大,藐视君权,恐怕和圭石所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好歹自己这段时间来一直在为他跑腿,心里头一直为他辩解,没想到他竟这么不争气!
东方钰也连忙跟了出来,劝慰道,“你别生气,兰二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
小推开东方钰,此时此刻她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东方钰偏偏不依,絮絮叨叨又讲了一堆道理,小不解兰屏当初怎么就答应了东方钰的请求,带他来了越东,使得好好一个温润公子,变成了一个话痨般的田舍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