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蕙叹息道,“城门都关了,你怎么出去,即便出了南河城,天色这么暗,你怎么赶路,不如明早与几位公子一起驾车去新阳。”
东方钰忙道,“是啊,是啊,小姑子,明早城门一开,我们就走官道去新阳,如何?”
小想想,无可奈何,也就这样安排好了。
兰蕙又劝小在兰府住下,给她安排客房,小一一答应,这便随着兰蕙、墨琮、东方钰,来到西面的几间厢房,辞谢了主人兰蕙,才进屋睡去。
小躺在床上幻想阿东遭遇的种种可能,她几乎一闭上眼便能看到阿东白嫩的脸蛋,那双明眸朝小眨了眨,闪烁不定,时而蒙尘,时而闪亮,阿东目睹过自己的亲人朋友遭到堕魔人屠杀,与常人比起来,行为的确呆滞了些,小不停地想象阿东被马儿踢倒的画面,心里一阵阵地作痛。
她爬起床,在庭院里四处走着,沿着回廊来回穿梭,不知不觉,来到后院,后院中有一间茅屋,屋里乏着温暖的黄色,在漆黑的夜里倒有几分暖人心窝。
小着了魔似的,移步朝茅屋去,近到门口,却听得屋里有人说话,不由伫在原地。
屋内一人说,“公子这样做是否已考虑得周全,不会牵连到洛水?”年少气盛,是兰屏的声音。
另一人幽幽道,“你如何会这样想?”元牧说话时带着独有的腔调,如同喉尖润了酒,话语一出,便吐出一股幽兰,小一听便知。
兰屏怔了怔,道,“公子为民分忧,实令我佩服,但五行师不得涉政的明文规定,是天下人皆知……”
元牧轻声一笑,道,“我如何涉政了?你倒是说说。”
兰屏欲言又止,左右想了半天,才道,“公子说的极是,是我多虑了。”
两人甚至少有寒暄问候,便结束了聊天,屋内烛光晃动,小知道自己被撞见了偷听实在不妥,便轻手轻脚躲到屋侧,看着兰屏端着烛台,出了茅屋,瘦瘦的身影逐渐在黑暗中消失。
小松了口气,正要回西厢,却徒然觉得身侧一阵暖意,心跳异常,元牧已经站在她边上了。
小转过身,拱手笑道,“月色正好,元公子也是出来散步?”
元牧冷冷看着她道,“元牧没有姑子这番闲情雅兴,半夜出来闲逛。”顿了顿又道,“还是说姑子半夜出来是为了修炼,难道就不怕着了道,修成男儿身?”
小尴尬地笑了两声,原以为宴席上人多耳杂,不论自己怎地胡言乱语也不会被人听了去的,却不想元公子耳尖得很,不仅听进去了,而且还要回敬她这一遭。
她满脸惭愧,咬着唇瞪直了眼,不知该说什么。
元牧嗬了一声,道,“那会儿还以为你有多伶牙俐齿,能争善辩,怎么元牧随口一问,姑子便成呆兔了?”
拿兔子比作狐狸,这几乎是侮辱狐狸嘛……小想到的爱宠嫦娥,顿时觉得委屈得不得了。可最先耍嘴皮子的是她,在门外偷听的也是她,怎么说都是她理亏,被回敬也是自作自受,小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这回元牧反倒笑了,半响乃道,“姑子回房去吧,元牧知道姑子是什么时候才出现在屋后,也知道姑子无心偷听,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