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雨珩。
喻苓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宁雨珩看见他脸色一白,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一下,瞧见石桌对面的言允初,宁雨珩勉强勾唇浅笑,硬着头皮走过去道:“言七公子,幸会。”
言允初面色平和的还礼,“幻羽公子,幸会。”
宁雨珩点头微笑,目光还是情不自禁的转向喻苓谦,见喻苓谦连瞧都不瞧他一下,宁雨珩只好尴尬的朝他微微欠身示好,转而硬是憋出了一个话题道:“言七公子怎么不随父兄去找无暇?”
不等言允初回答,一旁的喻苓谦已经发出冷笑,“无暇是你们的法宝,丢了就自己去找。号令整个修仙界帮忙找无暇,玄虚宗好大的派头。”
言允初跟宁雨珩二人俱是一愣,宁雨珩欲言又止,慌乱无措的眼神四处乱飘。言允初更是措手不及,难以理解为何宁雨珩跟喻苓谦的关系变得这么恶劣,这三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二人之间好像仇人似的杀气腾腾。
洛琅爬起身,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喻苓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双臂大张的挡在言允初面前,对宁雨珩一扬下巴道:“别以为玄虚宗的就了不起,这小孩儿可是我的人!”
言允初被它的话逗乐了,宁雨珩亦是如此。
洛琅愤愤不平,虽然看宁雨珩没有恶意,但某些人明明第一次相见,但感觉就是不好。对于洛琅来说宁雨珩就是这样的人,总之就是看不顺眼。洛琅冷哼,白眼狠翻,“你自己家的东西自己去找呀,让别人东奔西跑自己跑到这儿来偷懒。”
“不可操之过急,毕竟无暇的下落除了他世上再无人得知。”宁雨珩道。
“他是谁?”洛琅起了好奇劲儿,宁雨珩忽然感受到来自左侧喻苓谦的冰冷视线,临到嘴边的话变了个味儿说道:“我的同门。”
“君流霄?”洛琅口无遮拦,气氛随着它的脱口而出变得僵硬,可洛琅没察觉到,还追着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无暇攻击我,我本能的还击造成无暇的跌落。言允初默不作声,无暇消失的位置就在京城的……
“二位慢聊,在下回房了。”言允初转身便走,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回房睡觉。离开蓝府上街,偶尔能看见些修仙同道四处奔走,少数是四大家族的人,多数都是散修,听到风声特意来京城参与搜索无暇。有幸找到能一饱眼福的同时,也可以交给玄虚宗当做人情。
言允初使用风遁前往天牢。这种充满杀戮和污秽的地方,越往深层走那发霉和血腥的味道就越重。囚犯们发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鞭打烙铁的声音此起彼伏,处处彰显着残酷,角落里都是死亡的气息。
言允初走下千阶台阶,步入最底层地牢。
受尽酷刑的惨叫声更为刺耳,昏暗的牢狱深处,鲜血横流。最底层的犯人都是大奸大恶,罪无可恕之徒。他们除了被用以极刑还被攻克内心,让他们身心受到创伤,神涣散,感受虐身虐心的双重刺激。
一个手脚拷着碗口粗的铁链子的男人,步履踉跄的被狱卒拽着到一面镜子前,只见那镜子散发出一道白光,那男人眼睛瞪得突大,满脸惊恐,五官扭曲着浑身抽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嘶声力竭的大喊:“闺女!闺女!”
这人之后又被拖进来一个乌头盖面的女人,只看了镜子一眼就疯了,从狱卒手中抢过刀胡乱砍人,最后被众人合力砍死当下。
那是一面银白色的金铜镜,背面有着美的复古花纹,正面的镜面光滑洁净,可在镜子中央位置上却有一道浅浅的裂痕。
狱卒们将女人的尸首拖走,言允初上前摘下那面悬在墙上的镜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玄虚宗的至宝无暇。
想这仙家法器居然流落到这阴潮地牢,言允初面色凝重,修长的手指犹豫着触碰上那裂痕,往昔的记忆仿佛被唤醒,言允初宛如触电似的回手。
无暇的厉害之处不仅是拥有三界众生无法匹敌的力量,最重要的一点是:它能映照出你内心最大的弱点,将你最恐惧的事情真实无比的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