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情睫毛微微颤动,嘴一撇,盯着屏幕亮了灭,灭了又亮,决定先不理他了。
“不加贝”这网名还是前年他和兰洲他们打斗地主的时候改的,那年集团里卖车卖得好,财源广进,兰洲找了个姓董的女朋友,还被风堂嘲笑被那首《董小姐》下了蛊。
伸手拉过安全带扣好,贺情把档位挂到前进档,掰了左转向灯,从辅道进入下穿隧道。
永丰立交桥出去的隧道堵住的时候,他调了一下座椅,往后躺了点儿,凤眼轻斜,盯着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发呆。
没动静。
贺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点儿失落,抬眸去看眼前车流,如流萤千万,汇聚成银河。
之前说成都边上要修一座西南第一的汽车影院,贺情还挺有兴趣,等了半年也没见着动静。
他偏了偏身子,伸手去够垫儿上的手机,在电话簿里找了半天那开发商的电话。
那边老总秒接,问清楚有什么事后,眉开眼笑:“贺少,你这是不晓得,市场不大啊,城头又没得开阔的地界了……”
贺情耐着性子听,想燃根烟,又怕前面车子开始动,说:“意思是不修了?”
那边知道贺情一直在跟进这项目,赔笑道:“贺少,如果开在三环外,客人来看场电影,油都不得了啊……”
贺情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我明天找人去联系,地儿选在三环内。办妥了跟你们联系,抓紧修出来。”
其实贺情骨子里还是个浪漫的人的。
他也想在蓉城的夜里,暗幕星河上,就着月光点点,在汽车电影院,同喜欢的人一起,对着幕布,看场露天的电影。
可惜这下喜欢的人没有出现过,影院也没有了。
贺情之前想投资这项目,想拉兰洲入股。兰洲家里是做投资的,这事儿一转达,不了兰洲一顿头头是道的分析。
“哎呀,情儿,你想一哈,这,哎,我……”
那会儿贺情正叼着一根潮了的烟,点得皮冒火燥,眼皮都不抬一下:“少废话。”
兰洲说:“这个理念很不错,在欧美国家,整出来确实巴适……但是,国人好面子,你喊一个开宝骏的人,带起女朋友去看电影,旁边停些更贵的车,他这不是栽面儿么?”
点点头,贺情“嗯”了一声,烟还是没点燃,甩手给扔了。
兰洲又叨逼叨逼叨:“开帕萨特的怕开辉腾的,开宝马的怕开奔驰的,开奔驰的怕开保时捷的,开保时捷的呢,怕开宾利的……是吧?”
贺情白眼一翻:“你就是不想投钱。”
他想了一下,觉得兰洲分析得还是很有道理,选择了不往那个汽车影院里砸钱了。这么一回想起来,确实存在着不少问题需要去解决。
但今天,刚加上应与将微信,他脑子里的小剧场就开始激烈交锋。他在想,如果他自己带个妹子,应与将带个妹子,在汽车影院相遇,那不就是比谁的车牛逼,谁的妞更漂亮么?
心里一乐,暗自磨牙,这两点,成都谁比得上他贺情?
闭上眼回想了下他车库的那一排超跑,每次掀车布的时候,贺情都美滋滋得快没边儿了,简直就是男人中的赢家,车界的楷模啊。
但是谁的妞更漂亮这事儿,他倒是没谱。
车圈儿里的姑娘个个家境好,出身名门的不少,有几个一见面就凑上来娇嗔,嗲得他受不了,有几个玩儿得开私生活混乱,属于跑个比赛都能遇到队友跟她们有什么关系的。有几个又比他年长,不把他当男人看,一见了贺情,那母爱光环的眼神把他笼罩着,只觉得背脊发凉。
所以他贺情,其实枕头边没什么人,最近一次都是初恋,都要追溯到初中早恋去了,谈了十天半把个月,还是个初三的学姐。
分手原因?说贺情太帅太有钱,没有安全感。贺情本来对她感情也不太深,俩人天天傻白不甜,单纯得要死。贺情又不乐意异地恋,更不想去外地,那学姐果断甩了贺情,跟着家里,去北京读高中了,说是方便考北京的大学。
虽然说分手了,但贺情对北京这地儿深恶痛绝。北京怎么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