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总是伴随着冷风的呼啸声而起,白雾盘踞在湖面上久久不愿散去,可在狂风无情的肆虐下也不得不退缩着在空中盘旋着打散,沧浪湖边两个彼此依偎的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着抖,女子穿透力极强的声音穿破苍穹而来。
“封玄霆,大冬天的你钓什么鱼啊?”
说话之人正是年元瑶,自从那日两人从皇宫出来后,两人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着刚开始的生活。
有的时候在院子里练武,有的时候在书房里临帖,有的时候在卧房里弹琴,好不自在,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比如封玄霆会在练武的时候突然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比如年元瑶会在被自己可怕的琴声笑得不能自已的时候短暂的安静,两人有默契地互相没有戳穿对方的心思。
谁都没有先谈论那个话题,就在年元瑶以为彼此还能在心知肚明的演一段戏的时候,封玄霆却先一步提出俩个人去冬钓的提议,她当时想着事情早晚都要解决,就想也没想地随着人出来了。
直到俩个人坐在这白茫茫的湖边已经足有一个时辰,别说鱼了,就是人影也没见到一个,年元瑶巴不得一巴掌招呼过去让封玄霆知道世间的险恶。
“你最好祈祷这一次能钓上个什么东西。”年元瑶感觉到钓竿上垂直的力道,欢喜得不得了,偏偏嘴上还要装作满不在乎得样子,别扭的很。
封玄霆笑着看着她,也不恼,反而是满眼的宠溺,直起腰来使力将钓竿往上拉,低声道:“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屏气凝神地等待着鱼儿将钩子咬的更近一些,直到再次感受到手中的力道,两人一鼓作气同时使劲,一条通体金黄的鲤鱼正被带着跃出水面直直朝着两人的方向而来,年元瑶笑得如同这冬日里暖化冰雪的阳光,绚烂夺目。
“你看,好漂亮的一条鲤鱼。”
封玄霆静静地看着她,附和着说道:“是啊,很漂亮。”
两人将鱼往篓子里放进去了,年元瑶提议再等一会儿,想来是收获的喜悦感染了她,全身都只觉得暖洋洋的,一点也不冷了,于是两人又重新坐下来。
年元瑶刚坐下去,就听到耳边封玄霆醇厚的声音传来,“暖暖,我们可以一直这样。”
“春天到了,我们就去踏春赏花,看遍世间的花红柳绿,夏天到了,我们就去游山玩水,寻找避暑胜地,秋天,咱们可以去落霞山,在山上搭建一个小房子,看遍那里的枫叶如火,等到了冬天,我们就哪里也不去,就这样互相依偎着在房子里取暖,实在无聊时来这里垂钓。”
年元瑶听着他一句一句说出来的话,那些生动的场景就仿佛已经在眼前上演,那些声与
影不同步的画面在眼前走马观花般一帧接着一帧划过,惹人遐想。
封玄霆在等她的回答,可半天过去身边的人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有些着急,就在他要转身询问的时候,年元瑶开口了,“好。”
“好。”封玄霆怔愣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她。
这时,一阵冷风拂过,掀起湖面波光粼粼闪耀,年元瑶裹紧了身上地大氅,和着那阵风笑出了声音,如银铃般悦耳。
她说:“可我们谁都不会开心。”
封玄霆愣愣地看着她,眼里色彩缤纷,有惊喜,有感动,有彷徨,有疑惑,就在那小小眼眶中纠缠错杂,望着年元瑶,一动不动。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和你到处去看一些风景就够了吧?咱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要怎么办,不能躺着不动啊!再说,你舍得放下你的百姓你的臣民,不论是南夏还是天御都在等着你的守护,你要是半路撂挑子不干了,你不得被世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到时候还得连累我,我可不想刚成亲就成了寡妇,所以封玄霆这些是你心里的梦想,却不是你现在能够做到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