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干练、严谨的脾性。
仿佛像一个人退化了很多年,根本不是同一个环境长大的人。
谢雨泓心咯噔一下,立马起身。
推开门,江弋不在。
灯还亮着。
谢雨泓浴室小隔间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内心有点着急,掏出手机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茫然地放下手机,谢雨泓抓了一件衣服戴上墨镜,急忙跑下楼去,问前台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很帅,个子高五官致特别白的男人。
前台反应过来,说见过,出去了,好像脸上有点红。
脸上红?谢雨泓有点慌,再次拨电话,那边仍是无人接通。
江弋从不吃冰淇淋,也不吃奶油,特别甜的东西都不碰。以前谢雨泓只是觉得这个人身处和他不一样的环境,受到的教育不一样,自觉排斥不健康的饮食。
可他连烧烤都陪你吃。
现在的江弋喜欢吃清淡的,这才是本质的江弋,以前那个,是包装出来的。
谢雨泓忽然想明白了过去和现在,甚至未来也明朗了起来。
不停打电话,打到第21次的时候,终于通了。
“你在哪?”谢雨泓急切地喊。
无声的沉默。
“你怎么了?你说话。”谢雨泓嗓子有点哑。
“说话,好吗?”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良久,话筒那边才传来回响。
谢雨泓心隐隐痛了一下,嘶哑说,“没有。你先告诉我地址好吗,我跟你慢慢说。”
“我乱发脾气,是我不对。”
“不,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江弋的声音低沉轻微,风声很大,透过手机传到谢雨泓耳朵里。谢雨泓全身毛都竖起了,电影里的各种桥段在他心头盘旋。
“都是我的错……”江弋的声音沉闷而遥远。
谢雨泓握着手机,五指发白。
“我不想去医院,我没有病。”
“江弋!”谢雨泓的心跳到喉咙口,“你,是不是过敏了?是不是那个冰淇淋……”
“我很无趣,不会惹人开心,不会讨人笑脸。”
谢雨泓止住口中的话。
江弋自顾自说,“小时候和母亲在乡下,住在姥姥家,晚上时分,田里蛐蛐青蛙叫,我拿着手电筒去找,总是找不到。母亲和我说,他们太小了,晚上我看不见,又说,它们都是有自己生活的孩子,我这么大个,一去就惊扰到它们,把他们都吓走了。母亲还说……还说,你这么吓人,不要把小动物都吓跑了。”
谢雨泓屏气凝神,以前的江弋从未坦白过任何心里话,他付出不拒绝,却也不表示,仿佛随时都可以离开。
他想听,想听江弋说。
哪怕江弋告诉他,他真的是某个山坳坳里出来的傻子。
“他们都不来接近我,只有我妈偶尔来看我,她每次都说一些奇怪的话,说他和我父亲去逛街,去吃晚餐,还说她今天做了哪些生意,赚了多少钱,很奇怪,很奇怪。可只有她陪着我了。”
江弋陷入沉默,那边只有风声,偶尔几声喇叭鸣叫。因为太安静,谢雨泓立即捕捉到了那风的来源。
在桥上。谢雨泓心如擂鼓,百度地图搜索附近最近的一座桥,一边赶过去,一边安抚江弋。
“你姥姥呢?你们住在一起。”
江弋不再说话。
突然,谢雨泓听到很大一声“扑通”,像是什么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