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个男人的目光迅速投射过来。覃明秀露出笑容,跟他打了一个招呼。他还记得阿尔介绍他的时候,称呼他为“安托诺夫先生”,这位姓安托诺夫的男人也回了一个笑容。覃明秀站到洗手台前,把手伸进手龙头下,洁净的水流冲洗着皮肤。安托诺夫在镜子里看着他,覃明秀能感觉到,他尽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没有抬头。
“我看过你的电影,”安托诺夫说,“是我向导演推荐了你。你知道阿尼?派阿密吗?他以前只是个路边发传单的帅小伙,是我一力主张公司签了他。现在他是全美最红的男演员,一部电影的片酬是1800万美元,非主演不接。”
覃明秀关了手龙头,伸手想去拿洗手台旁边的热毛巾,安托诺夫的手放到他的手背上,覃明秀吸了一口气。
“在我看来,阿尼的演技并没有你那么出色,只不过他很听话,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安托诺夫满意地看着覃明秀线条致的侧脸,还有近看几乎没有毛孔的细腻皮肤,他的大拇指轻轻抚摸了他清瘦的手腕,“考虑一下……”
覃明秀慢慢阖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样貌没什么侵略性,阖上眼睛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柔顺地垂落在下眼睑上,形成一个淡青色的阴影,看起来十分脆弱。安托诺夫这么看着他,准备抬起头想要抚摸他的脸颊,手刚刚离开覃明秀的手背时,突然感觉手腕被一个力道捉住,接着狠狠按在洗手池的大理石上,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让安托诺夫不顾形象的弓起背,惨叫着看自己形状奇异的手指。
“安托诺夫先生,这就是我的答案。”覃明秀没管他旁边的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他慢条斯理的拿起热毛巾,擦干净自己潮湿的手指,然后转身绕开这个美国男人。
正要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一个男人从隔间走出来。这是一个模样很周正的亚裔男人,他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覃明秀。覃明秀没想到安托诺夫的安保工作,做得如此不到位,居然还让第三个人听完他想潜规则男明星的现场。
覃明秀只看了他一眼,就漠然地转回头,推开门前提醒地说:“先生,我想你应该没什么都没看见。”
他推门走了出去,没再回到晚餐现场,而是在酒店的楼下,给阿尔发了一条短信,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事。
阿尔很快下了楼,他们两人都没对安托诺夫的行为评价什么。在彼此都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覃明秀开口:“我觉得他会给我找点麻烦。”
“我还想给他找点麻烦呢。”阿尔接口。
覃明秀坐在副驾驶席上,朝开车的阿尔笑了一下,“你简直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阿尔才不理他的笑容呢,想了想后,问:“不过,说实话,他是怎么想的?”
覃明秀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阿尼?派阿密,他是个好演员。“我听说,派阿密去年结婚了。”
“阿尼?怎么说到了他?他是去年九月份结的婚,妻子是个维密天使的模特。他们的婚礼我去了,场面很盛大,夫妻俩看起来活像就该在一起一辈子。”
覃明秀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看到他得到幸福,真让人高兴。我们什么时候来讨论一下怎么面对伟大的安托诺夫先生的报复行为?他的食指和大拇指骨头被我掰断了,他痛得看起来想活活吃了我。”
阿尔脸色不善的盯着前方,“那是他活该。”
覃明秀没有反驳他,但还是觉得对不起阿尔,其实他当时应该忍忍的,起码不应该用这么激烈的方式。
这之后,覃明秀确实有几个广告突然告吹,一部电影的副导演打电话告诉他,他们找到了更合适出演他的角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