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秀睡到大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这场高烧来势凶猛,刚开始的时候一点预兆都没有。文江华中途出去处理了一些必须要他首肯的事务,他这种人是没有私人时间概念的,他也从未没有为此抱怨过什么。他处理完一切,再回到覃明秀的卧室,正打算脱衣服跟他一起睡觉,手摸到覃明秀的手腕,就被他皮肤的热度烫了一下。
文江华当时就不知道怎么,心被刺了一下。他马上坐在覃明秀旁边,大声把一干手下喊进来。挪威大半夜公立医院也没有人来出诊,文江华即使有私人医生,也不会特地在挪威也安排一个。但是这世界,有钱就有朋友,所以也没多花很长时间,就有医生带着自己的一班助手,挤在覃明秀这间不算宽敞的房间里。
文江华被金发碧眼的护士挤在一旁,他看躺在床上的覃明秀闭着眼睛,卷曲的睫毛低低地垂下,落下一片阴影,秀美的脸在高烧下,泛着不健康的红色。
他其实以前也很看重过覃明秀的。那时候覃明秀那么乖巧听话,什么也不会,但是又什么都肯为他学。跟在他身边的人,惯会踩低捧高,他一开始待覃明秀又没那么特别,覃明秀比起他其他的情人,长相、才华、甚至知情识趣上,都有许多不足。他若是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下人们便觉得他失宠了,各方面总要疏忽一点。但覃明秀很单纯,下人们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给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也没觉得哪顿是心烹调的,哪些是随手应付他的。
而那时候覃明秀甚至没有成年,他对没有风情的小孩子没什么想法,他不缺年轻鲜嫩的身体。他每次去找覃明秀,不过因为他目光单纯,而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仰慕、甚至很依赖,好像他就是覃明秀的一切,是他的世界。
每当覃明秀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就会伸出手,问他想要什么。覃明秀吃够人情冷暖,并不会提出什么要求。文江华也不管他,但凡他想要学什么,文江华都安排人给他,如果文江华觉得哪方面,自己能够胜任老师,也不吝啬亲自花时间教他。
反正覃明秀什么也没有,他以后有的一切,都是文江华给他的。
他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
所以,文江华是没有想过,覃明秀有一天会想离开他。
以前从没有过分要求的孩子,为什么会提出爱情,平等这些玩意,文江华觉得不可思议。
是我对他太好了吗?所以他觉得他可以得寸进尺?
文江华看到覃明秀宁愿什么也不要,也要离开他的时候,又想,或许覃明秀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他要的,自己给不起。
“老板,覃先生是积劳已久,引起的突发性热感冒。医生说,如果早上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再去医院做更加全面的检查。”
唐俊在一旁汇报着医嘱,文江华点点头。他耽搁一晚上都没睡,此刻脸上也有明显的疲劳,嗯了一声,转头看见唐俊在欲言又止,文江华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
“老太太那边说,想带小少爷来玩。”唐俊有一说一,绝对不敢再拓展其他意思。
“我妈……”文江华想到家里的情况,眉头皱起来,“她是不是听到什么?”
唐俊心里苦笑,老板太聪明就是这点不好啊,唐俊也不敢多嘴,只把目光移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