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虎子!”程皇跟颗弹簧一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陈晓梅被着着实实地唬了一跳:“怎么啦?!虎子怎么啦?”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什么脑子啊我……”程皇一边叨叨,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又是穿大衣,又是拿车钥匙,眼看就要冲出门,被程晓梅一把给揪了回来。
“你发什么神经?!这是要去哪啊?妈的事怎么办啊?!”
“妈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心病嘛!过两天我就带回去一个,她……肯定……没事……了……”也就这么一两秒的光景,程皇的声音已经飘得很遥远了。
屋里的程晓梅无奈地摇摇头,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要命的小叔子……
程皇想到的是上回相亲时虎子说的那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话里明显有话,特别是现在想来,更是内有蹊跷。
把车在楼下停好,程皇拨通了虎子的电话,说要请他吃饭,虎子唧唧歪歪,明显不想动弹,被程皇一通破口大骂地给赶下楼。
钻进车里的时候,虎子满脑门子的怨气:“什么事啊?我媳妇刚抄了四菜一汤,还没上桌就被你搅合了。”
“家常便饭天天吃,至于吗?”
“今天可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能一样吗?有什么事赶紧说,完了我还要上去呢。”虎子连连催促。
程皇左翻右翻,从车里弄出两根烟,扔给虎子一根,自己也点上:“上回在苗乡楼相亲,你跟我打听李明涛,到底是谁在打听他啊?”
“我操,程哥……你就为这个把我火急火燎叫下来?”虎子很是无语:“问李明涛不就完了,他肯定知道是谁。”
“我要是找得着他,还用跟你这瞎耗吗?”
“啊?他不是在你那混饭吃吗?”虎子脸色徒然一变:“难道他……卷款跑了?!”
程皇瞪了他一眼:“可能吗?他是那种人?”
虎子呵呵一笑,摇摇头。
程皇嘬了口烟:“我把他给得罪了,一直找不着他。”
虎子一愣,苦笑:“我说哥哎……咱能消停消停嘛?上大学那会你们就打了好,好了打,冷了这么多年,终于一块共事了,又他妈打起来了?”
程皇听得不耐烦:“跟你有关系吗?哪那么多废话。”
“程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良心话,李明涛真是待你不薄,那哥们义气杠杠的,我们这几个兄弟都自叹不如。想当初毕业,咱们交情都淡了,谁不是自扫门前雪,也就他还能为你两肋插刀。”虎子掐了烟,说得严肃而深沉:“还记得那会儿你找我喝闷酒,说是你那个小破公司欠了100多万,快完了。”
程皇点点头:“那次多亏了你,没白交你这个兄弟。”
“那哪是我的钱啊,都是李明涛的。”
都说“天作孽有可恕,人作孽不可活”,程皇在2010年的冬夜算是深刻领教到了。
就在那个冬夜,一个没hold住上了李明涛之后,程皇就跟遭了天谴似的,一直奔驰在丧逼的道路上,先是公司一楼的车间着火了,后来又是二楼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遭窃了,最后连那张浴血奋战得来的销售合同都他妈是假的,废纸一张,连擦屁股都闲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