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的手猛地握拳,再张开,那字条已经变成了粉碎的纸屑,风一吹,随风而散,犹如飞雪,漫天飞舞。
书房里,没有点蜡,屋子里漆黑一片,密探跪在书桌前早已恭候多时,一身黑衣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沈画推门进来,那密探忙着问候,“参加少主。”
沈画似乎很累,每一步都很沉重,短短的距离他竟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书桌前,无力地坐下。
“说吧。”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封公子此番去苗疆,遇到了楼子婴和阿布,并且……是和他们一起回的苏城。”密探道。
沈画没有出声,果然……
密探继续道:“楼子婴的父亲似乎是苏城人士,半年前去世了,楼子婴想来父亲的故乡看看,封公子便同他一起来了,那美人居,昨日也已经过继在了楼子婴的名下。”
“那件事情……”沈画终于开口,声音却哑得厉害,甚至难以入耳,“办得怎么样了?”
“回禀少主,经过三个月的日夜赶工,前日已经完工了。”密探道。
“人选呢?”沈画吃力地说道。
“之前选好的那批人,经过训练,最后留下了十个。”
沈画轻轻点头,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那密探起身准备从窗子闪出。
“等等。”沈画突然开口。
“不知少主还有什么吩咐?”密探问。
“把知情的人……都杀了吧。”沈画无力,却坚决地说道。
密探先是一愣,以往少主冷漠却心善,温润而慈悲,怎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他还是恭敬一拱手,应道:“是。”
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桌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玉瓶,沈画只是坐在桌前看着两个瓶子,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直到天明。
现在离三月之期只剩十五天了,虽然没有查出红罂楼的下落,但是既然有了罂花散的解药,也算是给了各大门派一个交代。
沈画一夜没睡,脸色甚是憔悴,他坐在镜子前,梳妆台上还放着那个人留下的雪花膏和胭脂。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上还戴着那个人送的红玉簪,明明,和他这一身白衣如此不搭,可他还是一直戴着。
房门被轻轻敲了敲,丫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主,奴婢来为您束发。”
许久,沈画微微侧头,镜中人也微微侧头。
“不用了,”他轻声道:“以后,我自己来。”
“是。”
沈画拉开抽屉,将桌上的雪花膏和胭脂全放进抽屉里,然后缓缓地,拿下头上的红玉簪,也放进抽屉里,关上。
他拿起梳子,轻轻地梳起头发来,一寸一寸,如瀑如墨,待将头发完全梳顺之后,他没有束起,而是拿起惯用的白色发带,将头发随意一系。
他本就生得绝色,束发时显得风流,这样的装扮更有种冶艳美。
最近的沈画很奇怪,明明是一样的五官,却总是散发着一种妖冶之美,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久久不能回神都不自知,沈画却视若无睹,仿佛一切于己无关。
本来与三月之期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武当少林青城三派也还未到,灭灯师太等人应该在最后几日才会来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