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记着,还烂熟于心了。每一年,他都会亲自埋下自己酿好的百旨末,奢望有朝一日,还有人笑着问,“酒还有吗?”今日的情景,是不知曾多少次出现在他梦中的情景。
随舒了然地点点头,他记得上辈子娄玹也是十分喜爱这种酒的,还老是跟他抢着喝。不过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要记酒方子呢?这样子不就可以走到哪里,喝到哪里了。
见随舒没有多想,楼煊心中仿佛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有点失落。原本只是祈求能再见一面,现在人在他面前了,他又想拥有更多,想完整地拥有眼前这个人,谁都不能跟他抢。说到底,他还是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他已经无法承受多一次的绝望了。
在楼煊愣神期间,随舒已经一杯接着一杯地满上了。虽然百旨末清冽香醇,但却后劲十足。平时楼煊总会控制着随舒喝酒的频率和数量,生怕一不小心随舒就变成小酒鬼了。
看着随舒一杯接一杯,还以为自己在发呆不知道,楼煊有点哭笑不得。他突然觉得,舒适的环境让随舒一下子年纪变小了许多,又或许说令他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一面。当世人都折服于公子舒的风采之下时,也不会有人记得,当年的公子舒也还不及弱冠。现在的随舒,也不过是个大学毕业不到一年还未满二十的孩子。
二十八岁的老男人看着随舒微醺的脸庞,无论是睿智沉稳的公子舒,还是呆萌青春的舒宝宝,随舒的每一面都让他心悸不已。
原本还想阻止随舒再喝下去的楼煊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美丽的月亮让人忍不住想要任性一回,让小舒任性地醉酒,也让他自己任性一回。
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不知不觉大半坛酒几乎都进了随舒的肚子随舒的神志也已经渐渐抽离。晃着头数着眼前的人头,有一个,两个,又有一个,有好多个。不数了不数了,好困啊,睡觉了。
喝醉后的随舒就像个乖宝宝一样,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下了。随舒的酒品简直无敌地好,喝醉就睡,不闹不吐,一觉到天亮。
只是,喝醉后的随舒特别粘人,睡觉的时候也是抱到什么就不肯撒手。但是这个习惯除了楼煊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楼煊都控制着随舒喝酒,不肯让他有在其他人喝醉酒的机会。若不是担心随舒第二天醒来会不舒服,楼煊都想每天都灌醉随舒为自己谋福利了。
楼煊站起来,弯下腰试探地叫,“小舒,小舒。”
睡梦中的随舒一点反应都没有。确认了随舒已经睡过去,楼煊弯下腰,一把将随舒抱了起来,稳当当地走向随舒的房间。
看着一家老板抱着随先生走进屋子,院子里的佣人显得比楼煊还要激动。
“老板这是终于要出手了吗?等了那么久终于见到这一幕了。”
“老板一定要对舒宝宝温柔一点啊。”
年轻的女佣们每天都看着自家英明神武的老板为心上人做这个做那个,却从来不说出口,早已经被急得要死,恨不得自己就冲上去替他告白了。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死那啥啥啊。
而在女佣的幻想里应该是将某人吃干抹净享无边艳福的楼煊,此刻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醉酒的人。
他从未想过趁着小舒醉酒对他做些什么,每一次故意让小舒喝醉,也只是为了享受那短短时间里小舒对自己的依赖。为了不让小舒感到尴尬或躲着他,第二天一大早他都会在小舒醒过来之前离开。
用热水润湿了毛巾,楼煊坐在床头温柔的帮随舒擦脸,橘黄色的床头灯光打在随舒的脸庞上,仿佛温暖的阳光,让楼煊的心里直发烫。
脱掉随舒的鞋子和袜子,帮他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子。楼煊拿着热毛巾起身要走却被睡着了的随舒一手抓住。
无奈之下,楼煊将毛巾放在了床头柜,脱下自己的外套,爬上了随舒的右侧,顺势躺下。
感受到身边的热源,随舒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右边的人。
楼煊微微搂住随舒,右手一身,关掉了床头的灯,开启了“人形抱枕”模式。
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来,楼煊借助月光,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描绘着随舒的眉眼。感受到随舒搂着自己的力道,楼煊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低头用嘴唇轻轻摩擦着随舒的嘴唇。伸出舌尖舔一舔,还有百旨末的香味。酒不醉人人自醉,楼煊觉得自己已经醉得厉害了,这绝对是他尝过的最好的酒了。
如水轻柔的月光照在了抵足而眠的两人身上,静谧而又温馨,美好得如同画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