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尽管知道理亏，弘佑帝还是有些不悦，罗长龄这是想跟他抢儿子了。

罗长龄也不理弘佑帝难看的脸色，继续道：“陛下，昱儿的心智才刚恢复，只在乡野中生活了一年，你叫他如何适应规矩森严的宫内生活？而且，他以云妃亲子的身份回去，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弘佑帝一拍桌子，“你是说，朕护不住他？”

罗长龄心说，你要是能护住他，当年也不会把他送到我这儿来。

弘佑帝一看罗长龄的表情就知道了，怒道：“当年我护不住他们父子，只因那时刚登基，朝堂不稳。如今我也坐了十几年的皇帝，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非是臣不相信陛下。”罗长龄忙道，“昱儿才回来，脾气性情皆不知如何，宫中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又叫人防不胜防。昱儿若是个聪明的自是好说，可若是个不会转弯的，只怕用不了几天就能让人阴了去，所以冒然回去只会害了他。依臣之见，倒不如让他在臣的府中观察一阵子，同时也让人教教他宫里的规矩。”

弘佑帝还是有点儿不甘心，说道：“要不，先让昱儿去给肃王做侍读可好？”

他时常教导肃王，昱儿在肃王身边，他便也能时常见到了。

“还是不行。”罗长龄缓缓摇头，“阿展说昱儿在临江县的书院里不过才学完《中庸》，连四书都不通，如何能给肃王做侍读？岂不叫人质疑。还有，谁不知道皇家规矩大，昱儿又不像个安分的，万一哪天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再被一刀砍了，当真冤枉。”

弘佑帝大怒，“我看谁敢？”

“且不说这个，倒还有一桩事。”罗长龄又道，“昱儿容貌肖似云妃，他从前心智不全，都是丫鬟婆子在府里照看，所以很少有人认识他。若他进了宫，只要宫中见过云妃的人便能认出他来。而他只是个伴读，又没个贵重身份傍身，不说别人，您的那几位皇子就能撕了他。”

把弘佑帝气得直翻白眼，认回去吧，说是不知道脾气性情，怕适应不了宫中生活；不认吧，又说没个贵重身份傍身，会被人欺负。这罗长龄为了把他儿子留在身边，也是蛮拼的。

不过也确实如罗长龄所说，他突然认回去一个皇子，而且还是云辞生的，不管是宫中还是朝堂都会哗然。尽管他没有要立他为太子的打算，那些人却未必会信他，毕竟当年那事闹得太大。若是昱儿真被他们当成眼中钉，万一他一时没照看到，岂不是……

算了，且等等吧。

罗长龄见皇帝想通了，倒是松了一口气，又道：“听阿展说，昱儿不喜读书，倒是个会做生意的，不过一年，他便跟人在临江县开了两间铺子，进项很是不错。”先打个招呼。

“胡闹。”弘佑帝听了甚是不悦，“士农工商，商最末等，昱儿小小年纪怎可沉迷此道，好好读书习字才是正经。今年便算了，叫昱儿玩几天，过了年便送他去国子监念书吧。”

“是。”罗长龄低头应了。

因着两位父亲最后总算达到了一致，并不叫罗昱立刻去宫里遭罪，因此他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罗昱卧于高床软枕之上，旁边大小丫鬟伺候着，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