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蹭王领口上面的一颗小痣。
“怎么喝了这么多。”他拇指抵着王的喉结发问。
“没有很多,我自己能行。”王说话的时候喉结的震动就被完全压住,让他喉咙极不舒服,他皱着眉头拂掉江星渡的手:“没叫你吧?”
“喔,对,你定位我,监视我。”王不等江星渡回答就自己给了答案,冷冷地嘲笑一声,显得有些尖厉,“实在不行还能关我。”
家丑不可外扬。胃泰就在旁边听得眼珠子浑圆。
王真的是有些喝醉了,江星渡心想。
“我开车来了,回家吧?”江星渡扶着他的肩膀,语气甚至有些轻快。
王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鼻子,脸上的神色可以称之为较真:“我就没叫你你不觉得自己巴巴地过来特别没劲吗?”
他伸手从地上捞起自己沉重的双肩包,在里面翻找一番之后拿出了另外一台手机。
“江星渡。”他有些挑衅地说,“你总不能什么都知道吧?”
起码现在是都知道了。
王没人可打电话,他拿出手机呆了呆,又默默放回去了。
江星渡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他又放缓了语气:“王,你不想让我接你,你要谁来?吴琅在加班,你给我一个名字,我给你打?”
王把头扭过去,在柜台上拿了一枚橄榄放进嘴里,眼角恹恹地耷拉下来。
“我想叫以前的江狗来接我,行吗?”
33.
王不是个心里能够存得住事的学生。
这一点易生再清楚不过。
他不必要知道自己的女弟子和王通风报信,但是他知道王一定会得知真相,并且一定会来找他。
易生对这个弟子的感情十分复杂,欣赏他也好像是在欣赏年轻的自己,只不过他现在看来,年轻时候的自己是有些幼稚、莽撞、不懂进退。
每个岁数阶段的自己都有不同的想法,易生安然地接受了变化。
王此时站在他的面前,不卑不亢地直着腰板,与易生对视。
昨夜的酒气尽数消散,他坐江星渡的车子回家,然后各人洗澡睡觉,吴琅几点回来的他不知道,第二天王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径直来到了易生的面前。
“老师,我虽然已经明白真相了,还是想来问问您。”王如此开头。
易生的脸上波澜不惊,声音不咸不淡:“你说吧。”
“我想知道为什么您会为了出版而向庄浮生家里低头,还欺骗我说是所长毙掉了我的稿子。”王现在已经完全不想考虑自己的措辞和语气,他只知道自己能够维持心平静气实属不易。
“王,你已经快三十对吗。”易生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王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是的,跟您学习将近十年,所以呢老师?”
易生的手指摩挲着颜色暗沉的杯子:“有些事情你总会明白的,我们不能肆无忌惮地过一辈子,我这个岁数,我有很多需要在意的东西。”
“可是您年轻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您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个能随时甩手就算没钱也要去做”
“我也算是成长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看来,不过是曾经器量不够。”易生温和地打断他。
“器量不够吗?”王重复了这几个字。
易生给他留了点退路:“下一次印度人到我们这里来,到时候你还有机会。”
“老师,可那明明是我写的东西,您就擅自做主给了别人。”王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