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王说“万无一失”时嘴角不张扬又有点小小得意的翘起。
王固然也很喜欢未来可期。
然而他很快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万无一失的事情。
确定的东西都能变卦,更何况只是他人的一种口头承诺。
到小区,车入库,上楼,两个人站在家门口,听到了一阵杂乱无章的机器嗡嗡声。
王刚刚打开门,就注意到地板上一个扁平的类似圆形蝙蝠的机器冲他疯狂冲过来。王受到了惊吓,下意识伸脚一踢,把那机器踢了个仰倒,它很快正过来,自己冲着别的地方疯狂奔跑。
王:“......扫,扫地机器人?”
吴琅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跑出来,一手拿笔一手拿着垫板,上面夹着厚厚的一叠白纸,满客厅跟着发疯的扫地机器人跑。
王觉得头痛:“吴琅你又在搞什么?”
吴琅终于在餐桌下面找到了瑟缩在墙角的小圆盘,把它拖出来夹在腋下,一边回答王的问题:“我做了一点改进,带回家来试试。”
江星渡臂弯里还挂着风衣,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怎么跟狗似的。”
王补充:“还是粉红色,真的贼丑啊。”
吴琅把扫地机器人拿到沙发旁边充电,边走边回头怒瞪二人:“明明就很漂亮好吗!樱花初恋软糖粉!!再说了像狗有什么不好,马上还有猫款的呢。这是最大程度的人文关怀了好吗?!”
王不懂这些工科生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吴琅撇嘴皱眉非常不爽。
王决定不再纠缠于这个扫地机器狗的事情,几杯酒和车上的小憩让他现在有些疲惫,他活动了肩膀和脖子,问吴琅:“洗完澡了吗,洗完我去了?”
他们这个屋子只有一个卫生间,三个男人住在一起用起来常常不太方便,谁回来得早谁先洗是不成文的约定。
吴琅盘腿在沙发上坐下就开始飞快在白纸上记录,头也不抬:“好了好了,你们俩快去吧。”
王看了江星渡一眼,后者正慢条斯理地解开胸前的口子透气,王问他:“那咱俩谁先?”
江星渡佯装思考了一会,走过来揽着王的脖子,亲昵地说:“一起呗。”
他微微垂着头,温热的呼吸吹拂过王的耳廓,让他不自觉缩了缩肩膀。这对于两个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理所当然被王拒绝了。
王对于他相信的兄弟似乎从来都不会产生别的念头,在这方面迟钝地像个直男。这曾经让江星渡一度感到非常挫败,媚眼抛给瞎子看,王还当他是青春期需要关怀的小孩儿。
他对于自己大型成人尿不湿的定义太过刻板,以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赤裸的江星渡套上衣服带走,也能像个过分年轻的父亲一样给那些小基佬做思想工作,现在仅仅只是耳朵旁边的吐息,没什么好在意的。
江星渡垂下眼睛看王有些透明的淡红色耳廓,上面有水蜜桃似的绒毛和细细的血管,他有点想舔一下。
他的又小又甜的竹马。
“你去洗吧。”江星渡说,自己回房去了。
吴琅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记录数据,王怔怔看着江星渡的背影,片刻后才迈动脚步。
这天晚上很凉,王洗完澡坐在桌前擦头发,他无法形容的一种感觉包裹了他。最近心里总是慌慌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不同,他的生活轨迹十分平稳,这种慌乱像是纯粹生理上的无关紧要的突发状况,也像是一种第六感的提前预知,总而言之,王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