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站着一个拎着两个大箱子的高个子,两边走过的女生男生都有意无意去看那个高个子的脸。
当然是江星渡,毫无疑问,他的存在不容置喙。强硬又自然。
报道也要把王送到地方,帮他把寝室里都打扫一遍才走,吴琅一时之间看这两个人一个被伺候一个伺候别人都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评价。
在王和江星渡之间,他更喜欢王,小时候王长着一张睡不醒的丧萌丧萌的脸,性格又出人意料地讨喜。
王在老师面前是个乖学生一转脸也能从学校翻墙出去买辣条,因为这样的反差吴琅觉得他很有个性。接近虽然也不太难,但是和王相处就一定要和江星渡相处,在和后者的相处过程中,他能明显感觉到江星渡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
若有若无是因为孩子的感觉往往敏锐,第一眼就能判别这个人的喜好,可江星渡一直都没有明说,这么多年下来再回忆也只能怪罪在自己当年为什么那么敏感怀疑朋友。
或者说是江星渡把对他的敌意在逐渐成长的岁数里包裹上了温文尔雅和风度翩翩。
和王的大学生活当然还是少不了江星渡。
出乎意料的,他以为这两个人的黏糊程度江星渡每天都要过来或者王每天都要过去,事实却并非如此,除了没有事情干的礼拜六礼拜天,他们不会见面。就算见面,也都是和吴琅在一起的三人行动。
他和王一起上下课去食堂;集体澡堂相互擦背;晚自习结束后满耳朵灌满了野猫发春的叫声打打闹闹回寝室;瓢泼大雨里从地铁站百米冲刺回学校。
在大学里的时光是吴琅最容易翻出来炒的剩饭,每次炒好尝尝都不觉得过期和变味。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也能暂时给自己放松的栖息之所。
王个头看着也不高,其实打人很厉害,有一次吴琅打球出了争执,正好被王看见。
当时吴琅正攥着拳头,满脸都是气愤地冲着对方球员大喊:“你要打架吗?那就打架嘛好了呀!你来嘛!”
吴琅,温柔似水的南方男儿。
遂被全场耻笑。
对方球员和他一样高,伸手就拽吴琅的领口,推推搡搡间把吴琅的眼镜打落。不知道谁把镜片给踩碎了,那边王刚刚过来,听了前因后果,二话不说下场开打。
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子也能被打得满场子乱跑,吴琅那天是见识到了。
事后他对王的态度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觉得他撑死就是一个不太合群的可爱的小个子,现在觉得王其实是个高人。
他不知道王小时候父母都不在经常被人欺负,一开始是江星渡帮着他讨回来,后来就成了他自己一个人去讨还。
这些都是王不太愿意跟他展示的。
反正他经常是睡不醒的样子,没什么心肺,痛苦快乐都与己无关似的,学的又是宗教学,形象很容易就变成了半瞎半仙神算无敌,经常被有人叫刘伯温或者王孔明之类的。
王是系里的怪人。
他在寝室里置办小冰箱,书架和除螨仪。一张桌子密密麻麻多肉生态瓶电脑杂志摞在一块什么都有,梅子啤酒坚果礼包都能找到。纯黑的床帘常年紧闭,却稳定三天熨一次床单,晒一次被褥和被子,在杂乱无章之中有着违和的干净。
吴琅有一次看恐怖片实在害怕,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半夜醒了好几次实在受不了爬上了王的床。
王迷迷糊糊给他掀开被子,并没有任何稀奇,好像哥们儿深夜突然要和他一起睡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个时候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