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的信号。”
她直接握住了白芊冰凉的小手,两双同样被西瓜汁弄脏的手上下交叠。
钟可坐直了身子,悠悠道:“你是我们的朋友,从开始到现在再到未来,你都是。很多人都被抑郁症击倒了,而你重新站起来,还选择继续往前走,真的很了不起。”
接触到两人诚挚的目光,白芊心头最后一层薄冰终于被敲碎,消散在阳光之下。
“谢谢你们。”白芊哽咽着,却又强忍住泪水若把其他人的内心世界里的负面想法比喻为一弯潺潺流淌的小河,那么抑郁症患者的内心世界里,负面情绪就是突然暴涨的洪水,稍不留神,就会冲垮这个世界。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心里筑起一座大坝,调节它、压制它,直至最后打败它。
她早已答应过自己,积极看病,努力应对,不再流泪。
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那么多,她就算要哭,眼泪也要留到幸福的时候。
三个人慢慢聊着天,白芊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月,一直没有见外人,对班里发生的大事小情很好奇。
杨心跃说:“其实有不少同学在关心你,高考就剩下不到一个月了,你若是恢复的还不错,要不要回来?”
“还是不了。”白芊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只要一想起之前在课堂上突然发作,就恨不得消失在地缝里。现在回去,不过是给同学们徒增话题。而且抑郁症这种病,就算你们几个觉得无所谓,其他人肯定会有些别扭,我不想看到大家小心翼翼地对待我,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像块玻璃。”
钟可也赞同她在家复习:“那也好,反正该复习的内容,老师已经给咱们复习完了。最后这段时间就是做卷子、讲卷子,你安心在家背书就好,而且有白阿姨和你作伴,两个人一起复习,事半功倍。”
“那个……”白芊颇有些尴尬,“你们知道她是我妈妈之后,不觉得别扭吗?”
“有什么别扭的?”钟可说,“我还记得白阿姨在入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她说她参加过二十多年前的高考,明明考中了,可是因为家境贫困没能继续读书,所以才想在退休后再去追梦。我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为了掩盖她和你的关系,但我相信这些话也不是全然的假话吧?”
“……确实不是。”白芊点头,“当年没能去读大学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遗憾,她很喜欢看书,之前上班的时候一直是业务骨干。”
“那不就行了。”钟可说,“阿姨学得这么刻苦,按照上次一模考试的成绩,她已经踏入二本线了,谁说五十岁的人不能上大学呢?”
听到这里,杨心跃赶忙擦干净手,把包包拿过来,从里面郑重的取出一个平整的信封。
信封打开,两枚塑封好的卡片掉到了她的手心里。
卡片正面,印着照片与考生须知,且加印红章;卡片顶部,“燕京市2018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准考证”几个字仿佛自带光芒。
杨心跃狡黠一笑,把两枚卡片在闺蜜面前晃了晃:“白芊,这是你和白阿姨的高考准考证,务必好。”
没错,这次她来白芊家,其实身上背着两个任务,其一嘛就是看看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第二就是要把高考准考证送到她们手上!
白芊心神一震,望着那两枚硬硬的小纸片,一时间无数滋味涌上心头,她抬起手想拿,又紧张地缩了回去,先把一双手擦干净了,才郑重的接到手中。
“……谢谢你们。”白芊眼神颤动,指腹轻轻摩挲着准考证上的姓名,“我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