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跃一双晶亮的眸子平平静静地望着那些八卦的同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这个消息是哪里来的?”
“就……大家都在传啊……”那位同学被杨心跃的气势震住了,半晌,嗫嚅回答,“好、好像是班主任向语文老师解释时,被哪个同学听到了,现在文理两个班都传遍了。”
那位同学见她表情缓和下来,心里顿时百爪挠心:“所以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啊?真看不出来白芊居然有病,她平常装得那么正常,是不是自杀过好几回了啊?她怎么就不能阳光一点、看开一点呢!”说到后来,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没声了。
杨心跃表情严肃地看着对方,这一秒,她又一次变成了赛场上的她,毫无保留地释放出身上的“杀气”。那些“杀气”犹如一双实质化的大手,把对方一寸寸压下、捻灭。八卦腿一软,一屁股摔在了椅子上。
“在白芊自己决定说出来龙去脉之前,我不想和任何人讨论她的八卦。”女孩气势凛然,声音清脆,“作为同学,请给予她最基本的尊重。”
即使白芊真的有抑郁症,那又如何呢?她既然决定隐瞒,那她们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很多人把抑郁症当作了“脆弱”、“胡思乱想”、“不够阳光”的代名词,不去正视它的病理和病因。实际上,这就像是有人天生疫系统弱,被寒风一吹就会病倒,作为患者家属,要做的并不是指责病人“大家穿得都少怎么只有你感冒了”,而是应该陪病人去看医生。
估计,白芊也是担心被朋友们另眼相看,才决定隐瞒自己的病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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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慧娟给白芊请了长期病假,临走前,白阿姨去了白芊的寝室,帮她拾行李。她拿走了白芊的换洗衣物,拾好她的课本,最后,白阿姨的视线又定格在白芊书桌上,她停了停,拿起了白芊与父亲的合影。
照片上,fù_nǚ两人形貌肖似,笑容明亮。
白阿姨感慨地摸了摸照片上她最爱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照片装进了行李箱里。
袁筱和杨心跃尴尬地站在寝室里,舍不得走,又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
“班长、袁筱,实在不好意思,瞒了你们这么久。”最终,还是白阿姨先开了口。她褪下了身上的伪装后,那股慈母的神态终于展现了出来。多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妈妈何尝不是女儿的保护伞呢?
“没关系的!”杨心跃头摇得像拨浪鼓,“其实要道歉的应该是我们,我们和白芊是朋友,可一直傻乎乎的没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要是我们敏感一点,多陪陪她,说不定就能缓解她的焦虑了。”
“你们已经帮了她很多了,芊芊的抑郁症是突然加重的,若不是有你们一直把她往阳光的地方拉,她的病情只会更严重。”白阿姨说,“她那天在课堂上突然爆发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她担心你们把她当作喜怒无常的神经病,一直羞于联系你们。”
“怎么会呢?!”袁筱立即说,“她是我们的朋友,永远都是!”
白阿姨眼神慈祥,她从两个小姑娘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了她们对女儿关心和担忧。她们并没有在意她的失态,只关心她什么时候能够痊愈,能重新享受快乐的生活。
杨心跃立即问:“白阿姨,我们能去看看白芊吗?”
“谢谢你们,但是现在还不方便。”白阿姨说,“她现在每天都要去心理医生那里做诊疗,等她病情缓解后,我会请你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