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反正是给大豆吃了,我没那么小气,因为一斤白糖生气。”
冯荞嘴里说不生气,心里却还是很心疼,这年月白糖是金贵东西,贵不说,还得有糖票,平常谁舍得吃呀。
上班路上她跟杨边疆说起这事,杨边疆素来大方惯了的,虽然看不上大嫂的奇葩做派,却也没当回事。
“总归是我们日子过得比她好。都是穷的怪,一点小便宜也要占,大哥整天就知道生产队干活,也没啥能耐,看他把家里日子过成啥样了。”杨边疆说。
一转脸,他又兴冲冲地说:“媳妇儿,今天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红布,再给你做一件大红的衣裳,这一个月里你都要穿红衣裳。”
“大红衣裳做那么多干啥呀,太红了平常少穿,有一件就够穿了。”
“哪里够穿?结婚那天的红棉袄红棉裤,这天气也没法穿,我看你这几天穿来穿去就身上这件。”
冯荞理了理身上大红的裤子和呢子上衣,这件呢子上衣是专为结婚买的,当时买的时候贵得叫她心疼啊,奉行节俭和攒钱的原则,冯荞坚决不同意再买了,反正等他们新婚满月,就可以穿别的颜色的衣裳了。
“小气鬼,做件衣裳能花你多少钱?又不是以后不穿了,你穿大红的衣裳最好看。”杨边疆对媳妇的守财奴行为很不赞同,他们又不缺这一件衣裳的钱,“媳妇儿我跟你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
第83章领证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这种思想在当时的年代,绝对属于非主流。
冯荞对自家男人大手大脚散漫的花钱观念很是无奈,谁家过日子不是打细算?她从来都是奉行节俭的,钱当然是挣来的,可也是一点一点攒来的。
不过想想杨边疆的入状况,再想想厂里那些经济宽裕吃喝不愁的师傅们,也就能理解了。
在杨边疆的坚持下,冯荞还是买布又做了件红衣裳,裁缝手头的活儿少,两天工夫就给她做好了,红色涤卡料子,小西装领的样式,如今时兴的腰身剪裁也比前些年略瘦,更加合身,穿在身上顿时洋气了不少。
穿上新衣裳,正赶上李师哥家生孩子的喜酒。当地人生孩子,一般不是摆满月酒,女孩是在九天,男孩十二天,至近亲戚朋友都来“吃喜蛋”。李师哥家生的是儿子,十二天摆酒。他们去的时候,师嫂已经能起床活动了。
月子里的师嫂气色很好,用李师哥的话说,白白胖胖的,看着比以前又胖了不少,小宝宝也胖,胖乎乎的,眯着眼睛睡得可真香。厂里去的一帮大男人不好进人家的月子房,冯荞就一个人进去陪师嫂说话,抱着小宝宝玩。
“能吃能睡,跟小猪似的,比他哥生下来的时候还好带,吃饱了就睡。”
虽说没能如愿生个闺女,师嫂对小儿子同样宝贝的要命,她跟师哥的大儿子已经四岁了,跑进来见冯荞抱着小宝宝的襁褓,赶忙就扑上来抢,嘴里还嚷嚷着:“不许抱我弟弟”。
“因为生出来不是闺女,他爸逗他说把弟弟送给要饭的算了,重新生个妹妹,把他吓得整天守着,都不敢给旁人抱。”师嫂说着憋不住哈哈笑。
冯荞赶紧跟大宝保证,不会把他弟弟抱走,才得以抱着小宝宝玩一会儿,大宝还不放心的在旁边虎视眈眈。
期间李师哥进来一回,笑眯眯看着小宝宝问冯荞:“这个小的长得像他妈,生下来六斤四两,你看不瘦吧?”
何止不瘦呀,明明胖嘟嘟的。在当时来说,六斤多的新生儿就算很重啦,何况师嫂奶水好,喂得小家伙越发胖了。他们家除了李师哥身形偏瘦,媳妇和俩儿子都绝对符合李师哥“白白胖胖”的审美要求。
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