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显得有些古怪，苏瑾墨带着戏谑的眼神看了她一下：“失血过多，丑成这样？”

水欣不说话了，过了良久才有看着他，眼里又有了闪闪的泪花：“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容貌、身材、身份都完全不同了呢，你还会不会这么纵容我？”

瑾墨啃了一下她手腕上的纱布：“你也知道我纵容你？”

水欣咬了咬嘴唇，苏瑾墨总是这样，好像爱她爱到骨髓里，但从不认真吐露半个字，好像对她很好，但从不给她任何肯定的答复。但凡问到认真的话，他就开始跟她开玩笑。

瑾墨当然知道她想要听什么样的答案。

但也不知为何，面对她，他就是深情不起来，他也承认雪柔现在这个样子，他有很多不喜欢。但他总是回忆起从前，点点滴滴，她那时娇俏的容颜，柔中带刚的性格，冲动又自我矛盾的行为。那时候不懂得珍惜，只知道去摧毁。

现在失去才觉得珍贵，但她好像报复似的，把这些宝贵的特质都藏了起来。

他也想问她，到底在心中是把他放在什么样的一个位置。好像很在乎他，却不断做着伤害他的事，假如他想要对她稍稍冷淡一点，她又寻死觅活的。从前那个坚强的雪柔呢，那个总是昂着傲气的头，一副没有你世界也很好的雪柔呢？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她的眉毛和鼻梁，林雪柔，除了这个外壳，还剩下什么呢？

“如果你不是这个容貌、身材或者身份，但只要你还是林雪柔，我还是会一样对你。”他终于说出答案，他原本爱上的就不是那张和暖儿相似的脸，他喜欢林雪柔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她对他极致重要。

水欣眼里有掩不住的失望：“换个名字也不行吗？比如……不叫雪柔，可能叫其它名字什么的……”

“叫什么呢？”苏瑾墨觉得雪柔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真是有些异常。

水欣差一点说出“假如叫水欣会怎么样？”，但她最终忍住了这种冲动。“以后不准再不理我。”她扑到了他的怀里。

瑾墨只能伸手抱住她。

“雪柔，”他无奈地抚摸她的头发，“明天你要去龙月那里。”

“什么？”水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龙月那里，做什么呢？

“你的身体很糟糕，龙月建议给你做一个系统的治疗。你放心，治疗会很快，我会每天来看你。”

水欣猛地推开了苏瑾墨。

“你要赶我走？”她大大的眼睛闪着迷茫和疑惑的光。

“不是。”瑾墨道，“等你恢复，我就接你回来。”这段时间，nj有危机，他忙得抽不开身，她这边也不停出状况，把她送到龙月那里去，是最好的选择。

水欣却突然往床那边躲了一下。

“不，”她含着泪，“你骗我的，等我过去，你就会把我扔在那里再也不管，你就是讨厌我，嫌弃我，你想抛弃我，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

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苏扶辰当时像脱手什么累赘似的把她送过来，如今苏瑾墨又要把她当玩剩的旧货似的扔到别处去。

她就是骊宫的玩具，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独立的人格，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容貌和身份，只配当成货物一样交易。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从来都知道……”她反复喃喃着这几句话，已经泣不成声。

瑾墨没料到她会伤心成这个样子，哭得几乎肝肠寸断。“雪柔……”他想碰一下她，没想到她激动地喊起来：“别碰我！别你那男人的脏手碰我！男人都不是东西！全都不是东西！我不是雪柔！我什么都不是！别假情假意的可怜我！”

“雪柔！”听她这样胡言乱语，他急忙一把抱住她，“冷静点！”

水欣还在挣扎着：“我根本就不是林雪柔！我不是她！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

“雪柔！”苏瑾墨再也忍无可忍，一个强吻压下去，堵住了她乱喊的嘴。她一开始还在抗拒，但渐渐在他激烈的攻击之下温顺起来，她痴痴地享受这个吻，直到他慢慢停下来。

“别乱说话。”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注视着她，像是警告又像是安慰。

水欣迷乱地看着眼前神只般俊美的男子。

“我是雪柔……”她迷迷糊糊地呓语着，“我是雪柔……那……继续吻我啊……”

c市市中心的一栋摩天大楼上，有个苍老的男人正一步步走向楼顶天台的边缘，看着下面的车流人往，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内容……

“少夫人。”英姐敲开了书房的门，“贺芊芊现在还在苏宅外面，您看是赶她走，还是？”

雪柔正在翻看着文件，眼也不抬，装没听见英姐说什么。英姐只能叹口气，又退了出去。

最近nj的反扑很猛，据说苏瑾墨在调查苏氏的智囊团成员，还开出了天价想要收买苏氏的人。同时，奥斯汀也开始和苏氏保持距离，雪柔一个人掰成两个用，常常通宵达旦的做事，连苏扶辰的书房也给征用了。

很多时候，她都没时间去陪他，当他显得有些寂寞时，她也只是敷衍地应付一下。

“你怎么成工作狂了？”见她这么拼命地和苏瑾墨斗，他也有些隐隐地担忧。有时候，一个人越是恨另一个人，越是针对另一个人，似乎也表明，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