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接我去大婚的吗?”
“不是。”甄文君道,“是我怂恿国师去将你拖来的。”
猛达汗的表情变了变,又乖又可怜地“哦”了一声。
“你不愿来。”甄文君点破他,同时也想到了那日易昆所说的话若是他再彷徨,便要将他杀了。如今仔细一看,猛达汗的确是个满心犹豫难决的人。他极其容易被触动和影响,情绪波动极大。他脆弱敏感偏偏又生在帝王之家,注定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责任。
如何不生心魔。
甄文君将他带到城墙边缘,指着下方的克拉伊大军道:“你可有勇气与他们一战?”
“没有。”猛达汗回答得直截了当。
“你可愿意为了你的子民与他们一战?”
猛达汗瑟瑟发抖,脸上全是汗。
“我愿意……”他颤颤巍巍地说,“但是,我觉得我做不到。”
“对自己很了解。”
“你就别笑话我了。哎……”猛达汗汗泪俱下,“谁让我生在帝王之家呢?谁让先王留下遗愿想要让男子也能拥有和女子同样的权利呢?我若是还像个传统男人一样反而不配当个男人吧。只有文能定国武能安邦的男人才算是所有流火国男子的表率……我不愿但我须往,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不想握剑不想杀人,可是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那、那我……”他回头看了眼国师,看了眼他的士兵们,万分无助。
卫庭煦在小花的护送下也来到了城墙之上,看见猛达汗小心翼翼地握起长剑。这剑非常锋利,不小心就能割破猛达汗细嫩的皮肤。他艰难地将剑举起来,看上去颇为狼狈可笑,就是误入战场的孩童。
就在他要用细嫩的嗓子指挥大军和克拉伊开战之时,剑被甄文君单手轻巧地夺了过去。
猛达汗:“怎么……”
甄文君看着剑,自言自语般说道:“易昆,我知道为什么你那么自信了。”
“谁?”
“我问你。”甄文君将话头一转,对猛达汗道,“对你而言,现在强加在你身上的君王头衔是不是让你喘不上气?”
猛达汗本想要干干脆脆地承认,可想到已故的王姐,他说不出口。
“别客气,直说吧。如果我现在替你击退克拉伊的话,你愿意吗?会觉得害臊吗?”
猛达汗简直欣喜若狂:“我愿意我愿意!不害臊不害臊!”
“如此,那我便成全你。你走吧,这儿交给我。”
猛达汗拎起裙子就要走,国师叫道:
“陛下不可走!陛下走了全国的男子又将以陛下为榜样,觉得男人只配躲在女人身后了!如此一来平权遥遥无期!”
说得对,还有这事儿呢……猛达汗难过地看向甄文君。
“所谓平等的权利并不是要你们流火国的男人全都像女人一样厉害才叫平等吧。”甄文君道,“想要从商的便从商,想要从政的便从政,若是想要保家卫国也未尝不可。如果这些都不想做,只想躲在家里做个可爱的小公主也没有人指指点点,甚至强迫他成为另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这才是最公平的国度,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平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