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叹一声,还是不死心,只好故技重施,从隔壁房子的阳台爬到家里阳台。
各个房间都找遍了,终于确定家里没人,孩子常用的奶瓶水杯娃娃车也都拿走了,顾少承郁闷不已,自由落体式跌进大床里,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家里从没有这般冷清,没有岳离慵懒轻松的笑声和说话声,也没有顾唯一咯咯咯咯仿佛小鸡打鸣的笑声,他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孤家寡人。
岳离带着孩子走的,想也能知道他是回林家了,顾少承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下想我应该现在就去老丈人家把媳妇儿接回来,他要不肯回来我就跪下来求他,一下又想,老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去他们家低声下气,搞不好还要被老丈人骂被哥哥嫂子挤兑,他不要面子的吗?不去,绝对不去!
顾少承依然认为自己即便有错,也没有错到让岳离带着孩子一走了之的地步,他昨晚当场就认错了说会改了,还要他怎样?岳离会回娘家,他就不会吗?
顾少承越想越是恼火,从床上翻身起来,把他买回来的早餐全扔进垃圾桶里,忿忿不平地回家去了。
最近顾震安身体欠佳,孩子们都在翡翠山庄陪着他,顾少承一个人回家面对一大家子人各异的目光,父母更是连番追问他“孩子呢,小诺呢”。
他一回家就后悔了,但没有后悔药可吃,他强颜欢笑,敷衍说,老丈人身体不好,小诺回家去看爸爸了。
结果说完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爸爸又埋怨他,老丈人病了,你怎么不去看,你懂不懂事啊?
顾少承郁闷得无以复加,找了个借口躲进了顾震安的卧室。
爷爷正侧躺在床上假寐,听见有人进来,转身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有些浑浊,最近一直神怠惰,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
“爷爷,我是承承啊。”顾少承见顾震安目光迷离,心里顿时打了个突,他赶紧回到床边,握住了顾震安苍老的手。
顾震安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对“承承”这两个字产生了反应,他眼睛亮了亮,紧接着就问:“梅梅呢?”就仿佛“梅梅”两个字是和“承承”相伴相生的。
顾少承:“……”真是到哪里都躲不过去。
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跟老人家说了,絮絮叨叨,又像自言自语,连困惑带抱怨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他对爷爷没有戒备,老爷子说不定听了下句就忘了上句,完全不用在意,他可以尽情地倾诉。
顾震安靠在枕头上,听得很认真。
“……就是这样啊,我不想跟他明面上起冲突,所以才从别的渠道想了一点小办法,其实坏在他知道了,要是他不知道,不就没事了吗?”顾少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或者怪他不够小心,被岳离抓住了把柄。
顾震安听完,还是笑眯眯的,表情毫无变化,顾少承心想,我就知道你没听懂。
顾震安执着地问:“梅梅呢?”
“……”顾少承鼓了下嘴:“爷爷你有没有在听?你什么都没记住是不是?”
“我只知道梅梅是你的媳妇儿,是你的女人,你就要让着她,信任她尊敬她,你自己选的,你自己要负责任。”顾震安的声音沉稳温和,但又充满了不容辩驳的力量。
“他不是女人……”顾少承抱着脑袋,生无可恋地说,实在佩服爷爷固持己见的认知,任他怎么解释,爷爷就是认定了自己的第一印象。
“她给你生儿育女,就是你的恩人,”顾震安柔情脉脉地说,“你惹她生气,就是你的不对。”
顾少承不服气了,索性顺着老爷子的思路说:“那不是都说男女平等吗?怎么就只让我忍让纵容他?”
顾震安说:“对啊,男女平等,那她发展自己的事业,你为什么有意见?你不应该全力支持吗?就像她支持你那样。”
卧槽,顾少承觉得自己还没打就败了,爷爷你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吧?正着说反着说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还会挖坑埋伏我了?
顾少承无言以对,男女都平等,更何况岳离是年轻聪明又实力超群的男人。
“那我再问你,梅梅有没有因为工作怠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