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煜的声音越来越小,许是自己也察觉没什么底气。展世一嗤笑一声,赶紧敛了嘴角。
苏老板跟那兔子耳朵似的,立马竖起。他把乌鸦往旁边一扔,满脸不可置信:“老展,我去。你居然笑了?你笑我?!”
展世一冷着脸,一本正经答:“你现在说话怎么这般粗鲁,还是不要与连鸣那‘伪英’走得太近比较好。”
“得了,快别开导我,”苏穆煜糟心地挥挥手,“我以前就是太克制,圈里怎么说我的,嗯?斯、文、败、类!我再不流氓点,人家该多无趣。”
“你怎么还在这儿。”
苏穆煜斜靠在沙发上,正风流状。孟远从外边儿回来,抖了抖身上的雨。他瞥一眼百无聊赖的苏穆煜,将手上案卷交给展世一。
如今各类案件由孟远解决,不熟悉的地方还得展世一带领。
苏穆煜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他单手搭在沙发背上,玩味地笑着:“哟,这么快就对我这老师弃如敝履啦,真让人寒心。”
“有那时间在这儿倒苦水,还不如去n大转转。外边好大雨,据说连少没带伞。”
孟远头也不抬,继续整理资料。
苏穆煜来劲儿了,他刚站起来,又察觉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来的路上遇见了。”孟远说,“连少座驾出问题,卡在半路上。我正巧经过,见拖车走后,他淋雨等车,估计是没伞。”
“那你怎么不跟他共用一下?!”
苏穆煜瞪眼。
“他又不是我的谁。”孟远干完手上工作,在沙发上坐下。他给自己倒杯咖啡,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对了,我走的时候,貌似有个男生来接他。挺漂亮一孩子,可能不需要你过去了,苏老师,坐下咱们聊聊天?”
孟远笑得揶揄,苏穆煜睨着他,冷笑两声。他转身就走,从门边捞起一把伞。前脚还没迈出去,苏老板便回过头:“对了,老展,之前员工跟我说,有很长一段时间你的手机壁纸是我呀。搞这么肉麻干什么,跟咱俩有一腿似的。”
苏穆煜唯恐天下不乱,咯叽咯叽笑着跑了。大门刚关上,茶几发出一声巨响孟远踹桌子。
“不好意思,腿长,地儿小,不够放。”
展世一看着孟远发完脾气,冰山脸难得融化片刻:“跟他闹什么闹,小孩子么。”
“呵。”
孟远低头喝咖啡,不答话。
“以前用穆煜手机当壁纸,是为了在n大办件事儿。n大男风盛行,我得做出自己有主的姿态,能省不少麻烦。”展世一耐心解释,“那时候还没认识你。”
认识你就用你了。
孟远听懂了潜台词。不得不承认,男人总这样,对暧昧之词,对说半句藏半句的情话,没有任何抵抗力。
展世一依然在电脑前工作,孟远没了声儿,薄薄的耳朵通红滚烫。
苏穆煜驱车赶往n大,刚上路一段,又打起了退堂鼓。雨水刷刷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规律地左右摇摆,如他那颗不安的心。
这事儿怎么想都挺玄乎,连鸣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与他在一起么。现在什么阻力都没了,反而据他千里之外。上回去给宋家老头子掌眼,遇到连鸣。苏穆煜本扬起笑脸,都快sayhi了,结果人连少脚底抹油如见洪水猛兽,转头走了。
这可是不小的打击。
苏穆煜简直气炸,正要打电话去质问,又放弃。他似乎能体会一些连鸣那时的心情被一次次热忱的爱恋困住,又被一次次丢下。
原来这么难受啊。
苏穆煜趴在方向盘上等红灯,露出一双眼睛。片刻,他拿起手机给连鸣发了条短信。
这么大的雨,你带伞没有。
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