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结束,白荣鹤才告知贺琛有关冷佩玖之事,说出了冷峰未曾讲出的真相。
贺琛毫不犹豫,一张机票,远渡重洋去了美国。
在这场大梦中,是谁一直等待,又是谁一生追寻。是谁的错,又是谁的罪过。哪里还讲得清,人性背后,正因错综复杂,才有血有肉。贺琛教会冷佩玖余恨、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冷峰又做了那为党为国斩情丝的红绡。
那些破碎的记忆,那些轰轰烈烈的爱与恨,最后又入了谁的诗眼。
苏穆煜从椅子上站起来,从留声机下面的柜子中翻出唱片。一阵丝丝空白后,破空一音荡出恢弘的音乐来。
你说吧,要我等多久。
把一生给你够不够。
背离了冥冥中的所有,离乱中日月依旧。
告诉我,你要去多久。
用一生等你够不够。
驱散了征尘已是深秋,吹落山风,叹千秋梦。
苏穆煜走到窗边,双手撑着窗台,目光看得很远。远到时空之外,远到光阴之里。
他似乎还在1937年上海那个拥挤而嘈杂的车站里,战争已经打响,逃命的人哭喊。
名伶穿了戏服为军官唱一出别离,水袖一抛,眼波流转。
然后,他们在时代的镰刀下,匆匆奔向各自人生。
那去了的,断了的,碎了的,何止是一段儿女情。
连鸣站到苏穆煜身后,轻轻揽住他的肩。
连鸣声音低哑,亦不知从何安慰起。
“阿煜,怎么了。”
苏穆煜抬手捂了下眼睛,轻声说
“没什么。”
“我只是太难过了。”
当我再次看到你在古老的梦里。
落满山黄花,朝露映衣。
第二卷《锁红盗》完。
第50章名利场
上帝是个无耻的老赌徒。
人性的确如此,既轻信又爱怀疑,说它软弱它又很顽固。
自民国回来,苏老板脆弱的身子骨,到底是病了。
当天早上,他睁眼之时浑身无力,伸出手摸了摸额头,烫得可以烤鱼。
原本计划接拆迁队回家,瞧瞧外面阴冷的天,苏老板果断决定当一次棒槌给连鸣打电话。
“哟,连少啊”
不同于上次连鸣的主动,苏穆煜开口不怎么热络,但这意思听起来就有点求人办事的自觉。
连鸣清楚苏穆煜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麻烦别人,准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我可能,大概,应该是……发烧了,一到冬天就容易感冒。你有没有时间帮我去接拆迁队回家?就是那只巨肥的阿拉斯加。”
连鸣:“先别管狗,看医生没,家里有没有药。”
“嗯,实际上我还没起床。应该睡一觉会好得多,我给你说宠物店地址,我怕它在宠物中心呆久了得失心疯。”
……
“你还是操心自己吧,”连鸣扶额,“等我,马上过来,你先睡一会儿。家里密码告诉我一下,我会带医生来。”
苏穆煜脑袋昏沉沉的,只觉连鸣怎么如此嗦。他眼皮直打架,十分想睡觉:“密码……大概六个一,反正你试试。别带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