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叱咤黑白两道、祖传四代,到连鸣这儿就一根独苗。本着老辈子没什么文化涵养,必须得让儿子去镀金的初衷,连鸣进了最好的英学校。
连余风完全忽视了“走黑”要从娃娃抓起,十几年下来,大佬的儿子硬生生成了“四讲五美三热爱”的现代好青年,一点都不像流氓!
呸,什么流氓。一点都不像大佬。
连余风拉下老脸跟连鸣谈判你看连家历经百年风雨,货源广布东南亚,利爪伸向东西欧。你说不管就不管?家族荣耀何在,威望何在?
好歹连家上下没一个好东西,你不能在你这儿歪楼对不对。
连鸣也不急,根正苗红又有点二百五:国家未来需要我,学术研究需要我。
连余风暴走,操起旁边的天价青花瓷朝连鸣砸去:需要个屁!混账!
连鸣特爷们儿地没躲,当场脑门出血陷入昏迷。吓坏连家上下,惊动了在某个海岛上颐养天年的老爷子。
自此,连家轰轰烈烈的五年决裂三年预演正式拉开帷幕。几年后,连鸣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回了本家。
他往那儿一坐,连余风喜出望外,觉着自己儿子终于有了点大佬样。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我要当教授,还要玩古董。但我现在有人了,咱们订个协议,家族的硬货线路我来管。至于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连余风气得吹胡子瞪眼,还好连鸣说得委婉,没直接让他爹尿和稀泥完蛋。
这就体现出受过教育的好处。
自此,芙蓉城连少在教育界与古董圈横空出世,长成了一根……让人一言难尽的英棒槌。
连鸣显然不想与连余风扯西皮,他按捺着最后一分耐心:“六叔再急也得明天晚上,研究会中午结束,我订下午最早一班飞机赶回。”
“什么学术研究会!信不信老子带人把场子给你砸了?!”
“信不信我明天让人把货线给你断了?”
“……”
连余风向来雷声大雨点小,自从连鸣独立后,自己这爹当得万分怂气。
然而不孝子再混账,那也是儿子。
连余风骂骂咧咧挂了电话,连鸣站在窗前揉了揉眉心。
他回头看了眼规规矩矩放在茶几上的棠溪宝剑,心里苦笑两声。
还真是邪性,刚到手,这坏消息就找上门。
苏穆煜哼着小调回了公义阁,芙蓉城东边九曲十八弯的弄巷里,掩着一座江南小院。
在一群破败的合院中,显得异军突起。
从门脸看来,公义阁与其他院子无甚差别。只是此时深夜,独独公义阁的门前还挂着一盏琉璃宫角灯。那灯蹊跷,既不需供电,也不需烛芯。
再看得仔细点,大概会有人因恐惧而逃离。
这琉璃宫角灯里,亮的是一把湛蓝鬼火。
生生不息。
苏穆煜推门进去,门内的世界又是另一番光景。
合院之外,夜深人静;合院之内,晨阳熹微。
一门之隔,两个天地。
这小院子致高雅,秀颀的芭蕉树撑着宽大的叶子互相掩映,淡金色的阳光在枝叶间游荡。
铺到院落深处的青石板路刚被阵雨洗涤发亮,茂盛的花草织成一条繁复的绒毯。
小院东南方,还有一块绿如翡翠的湖泊。雀鸟从湖面上掠过,破晓之前天地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