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章默默的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小瓷瓶,说:“这瓶中药物,便可引得断脉毒蛊噬咬血脉,只需要在中蛊之人身边打开瓷瓶,那人便会身亡。”
说完,他便当着程山水的面打开瓷瓶,果然见到,那几条虫子焦躁起来,摇晃着白色的身子,徒劳的啃咬着盒子的内壁。
原来,爹是这样死的吗?程山水心中,说不清是何种滋味,他爹该死,他不死,便会死更多人,但是,现在他知道那个疼爱自己的爹爹,是死在这样的虫子手中,心里仍然很是难受。不论程东南最后做了什么,那终究,是他爹爹。
而且,我又比我爹,强多少哪?
他苦笑,问道:“柳掌门,能否把这虫子和瓶中的药,分给我一点?”
“当然可以,但是,山水,你要它做什么?”柳元章不解道。
程山水没有回答他,而是径自找来一个小小瓷瓶,把那瓶中的药倒了一半进去,揣进怀里,然后,取过那装着蛊虫的圆盒,仔细端详起那几条小虫。
看似无害的虫子,却可以杀人于无形,当真是好东西啊!他轻笑几声,撕开自己右腿的裤子,露出那被天成心包扎的伤口。
天成手很巧,从这伤口的包扎仔细致,一层层纱布缠得严丝合缝,整整齐齐,想来,他当时很是用心吧?他不爱说话,并不代表他便没有心啊!
可是,天成,我终究要辜负你吗?
程山水抬头,仍是在笑,却笑得凄苦,柳元章一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下一刻,他便狠狠心,一把撕开那包扎整齐的纱布,抓起一条蛊虫,放进自己的伤口里。
蛊虫入体之时很疼,他却一声不吭,咬咬牙便过去了。身体上的疼已经不算什么,更疼得,是心啊。
“山水,你要做什么?”柳元章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程山水不说话,也不再笑了,只是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的,示意柳元章把剩下的蛊虫拾起来。
“山水,你是怕……”柳元章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时怔住了,说不出口。
“你想多了,我不是怕我自己滥杀无辜,世人负我,我为何还要保护这世人?我只是,不能杀他。”程山水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不禁颤抖起来,仿佛一身力气,都随着这几个字,流失殆尽。
他害怕,怕他终究会杀了天成,达到大圆满,他要给自己想个退路,他宁可,死的是他。
接近大圆满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智,一剑杀了自己好像不太可能,他仅仅刺伤自己的腿,都了不知多少力气,但是,掏出个瓷瓶打开,这个动作,好像很简单吧?
只是,他的梦,他想要跟他一生厮守的梦,就要如此断送了吧?心中苦涩得如同浸透了黄连水,他垂下头,抱着脑袋,咬住自己的嘴唇。
童颜修罗一生杀人无数,不是什么好人,但若真的有神存在,请你一定要保佑天成,不要让他再受苦了,他受的苦已经太多,而且,他本是那样温柔善良的人啊!
“柳元章,天成为了救你孙子,差点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