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住在破旧小屋的最里间,虽是清晨,光线却很是昏暗。因着近日寒冷,春桃怕他受风寒,终日紧闭门窗,小屋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混合着药味,让人很不舒服。
“小野,程堂主来看你了。”春桃柔声唤着,躺在床上的少年才力的睁开眼睛。
昏暗的光线中,那少年年轻的面庞消瘦得可怕,眼窝凹陷、颧骨突出,皮肤枯黄黯淡,哪里有半分少年人该有的活力。
“程堂主,好,咳咳……”才说几个字,这个□□野的少年便咳嗽不已,春桃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半晌,他才平静下来。
程山水看得有些难受,路上,春桃对他说过,他们这对苦命姐弟,自幼便丧了双亲,春桃把弟弟拉扯成人很是不易,本来盼着他娶妻生子,却没料到,遭遇此等大难。
“春野,是吧?你先不要动。”程山水说着,走过去,把手搭在春野的手腕上,感受着他的脉搏。
那脉象很是细弱,想来春野久病卧床,身体太过虚弱,程山水越摸,眉头皱得越紧,春桃的脸色,也一分一分的阴沉下去。
半晌,程山水终于松开那只手腕,面向齐广袖,说:“吸元毒草。”
齐广袖于医道,对□□倒也听说过一些,一听这名字,顿时恍然大悟,双手一拍,重重点头。
“吸元毒草,是一种极阴险的毒。这毒不会让人立刻毙命,却会让人四肢无力,不能行走,一点一点吸人的生命力,一般中毒者,命不过五年。”程山水解释道,“不过,这毒是可以解的,只是一般人不识此毒,只当是生病了,用强身健体之药,是远远无效的。对付吸元毒草,正确的方法是,以毒攻毒!”
听到这里,春桃咕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的恳求道:“程堂主,你若是救了我弟弟,我便是做牛做马……”
唉,就不能有点新意吗?程山水实在是不想继续听下去,打断他的话,说:“他可以救,而且若是调养得当,一月之内便可下床走动,半年之内,便可和常人无异。齐大夫,我写个方子,抓药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要来纸笔,一丝不苟的开始写方子。这张方子和以往不同,写的都是一些剧毒之物,一般人根本不敢用,但春桃却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一来她总觉得程堂主其实心地很好,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可怕,愿意相信他,二来,她弟弟的病,无法再拖下去了。只见她捧着个方子,跟捧着个宝贝似的,双手不住颤抖,若不是程山水拦着她,她恐怕要磕几个响头。
“每天两次,每次一剂,开始可能会有些发烧头痛,忍一忍,一个月即可。”程山水说着,看了看这除了床和桌子,再无他物的屋子,皱了皱眉,掏出两锭银子,一锭扔给齐广袖,一锭扔给春桃,说:“药钱我替你付了,剩下的,为你弟弟补补身体吧。”
“不行,这如何使得,我……”春桃声音慌乱,眼角几乎要流出泪来。
“莫急,我不是白给的,我要问他些话。”程山水连忙阻止她痛哭流涕,坐在春野床边,问道:“春野,我问你,你是如何中毒的?”
春野看了看他,知道这人对自己恩重如山,便吸足一口气,慢慢讲了起来。
“程堂主,其实春野所知并不多,只知道,清石县沙凉强盗泛滥,那些强盗很是彪悍,武功又好,当地官兵很是头痛,多次围剿,损失惨重,却仍是没有端掉他们的老巢。我曾听说,他们好像不是强盗,而是jūn_duì!有一次,我奉命守城,遇到沙凉人偷袭,挨了一刀,伤口不深,却落下这个病根。”
程山水一边听着,一边努力思考。吸元毒草,这东西很难培育,不光需要水草丰美之地,还需要心照料,清石县那种风沙漫天之地,是断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