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心鬼面大声吼道,声音充满愤怒,拾起刚刚丢在地上的长鞭,再次甩过来,天成没有动,无论怀中的人如何挣扎喊叫,叫他躲开,他都只是紧紧搂住他,做好准备,为他挡下这一鞭子。
穿心鬼面只会打他,却会杀了程山水!这一点,他再明白不过。
依然没有预料中的痛楚,因为程山水从他肩上伸出手,握住了那根鞭子。
以这鞭子的力道,他的手自然不会完好无损,只见白皙的手掌之上,现出一条血肉模糊的鞭痕,程山水不放手,顶着痛楚握紧鞭子,想要把它从穿心鬼面手中夺下来,却根本拽不动,粗粝的鞭身摩擦着手上的伤口,只见鲜红的血,一滴滴落下来,染红天成背上的衣衫。
天成一惊,从未有人帮他挡过鞭子,从前,不论教主怎样打他,不管他痛苦到什么程度,他都只能独自承受,别人不雪上加霜,在他遍体鳞伤的身上再踢两脚已是不错,他从未想过,会有人为他心痛,会有人,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帮他挡!
“山水,走!他不会杀我,我来挡!”天成转过身,仍是把程山水护在身后,面对穿心鬼面。他的铁棍已经脱手,他便摆开拳法的架势,无论怎样,只要挡他一刻便好!
看不见神情,但看动作便可猜到,穿心鬼面更加愤怒了,用力一拉手中长鞭,程山水再也拉不住,长鞭脱手,摩擦着手上的伤口,血珠一颗颗滴落到地上。
疼,很疼,然而程山水不愿露怯,死死咬牙,止住将要出口的闷哼。
“程堂主,剑!”
忽然听得一声断喝,是徐子归的声音,程山水并没有转头,听声辨位,手一伸,一把剑便稳稳的接在了手里。
这把剑,居然是程山水房中挂了许久,已经落满灰尘的那把。纯黑色的剑鞘,雕刻着数个骷髅图案,那骷髅的脸仿佛在笑,笑得毛骨悚然。程山水就用受伤的手紧握住剑柄,血染红了黑色的剑柄,那骷髅们见了血,仿佛笑得更开心了一般,天成依稀看见,离程山水的手最近的一个骷髅那空洞的眼中,隐隐闪烁着暗红色的光华。
“鬼笑剑,姬堂主的东西。”穿心鬼面冷笑道。
姬红烈,是魔教血堂堂主,六年前死在程山水手里,这把剑,便也落到了他手里。
程山水不说话,而是冷笑着,拔出鬼笑剑。这把剑很是奇怪,剑锋不是雪亮,而是漆黑如夜,出鞘之时,透着难以言说的邪异,仿佛世间的孤魂野鬼都被它召唤而来,凝聚在剑锋之上。
程山水举起剑,他的轮廓也变得邪异起来,连那张平日白里透红的脸,都仿佛笼罩了一层黑沉的雾气,让天成只觉,有些陌生。
“哀鸿遍野唯鬼笑,血雨腥风索命谣。”程山水淡淡说出这两句话,展开手臂,那把剑便舞动起来,这一舞,仿佛有无数的厉鬼跟随一般,所过之处,无不散发着黑暗的气息,连明灭的烛光,都仿佛害怕一般,颤抖着,瑟缩成一团。
他的姿势,仍是沧海剑法,本是正派正统的武功,却因着这把剑,有了魔鬼一般的魂魄,诡异之外,却是更加强大。
程山水的剑法很是扎实,没有任何花哨,他也知道,对付面前的人,任何花哨都没有用,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剑刺向穿心鬼面。
穿心鬼面并不怕他,那黑色的高大身影与这满屋的阴郁反而相得益彰,透出诡异的和谐之色。也难怪,鬼笑剑,原本就是魔教的东西。
那把剑并没有刺伤穿心鬼面,而是被他用那长鞭挡住,本是柔韧的长鞭,却因着他的内力,变得坚硬如钢铁,竟然让这把魔剑不能再前进半分。
鞭稍还染着血迹,程山水知道,那是他和天成的血。他手心上短短一道伤口,尚且疼得很是厉害,天成胸前那么长的伤口,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