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是在履行“活下去”的要求和义务,至于她自身的感情大概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言峰绮礼无比深刻的认知到了这一点。
眼见着她似乎又要重新睡去,言峰绮礼却开口了。
“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活的欲望吗。”
“没有哦。”
她重新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眼睛。
“因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为了‘死’才诞生的,所以人类的感情这种东西,并没有学习的打算维持作为神兽的理性就好了,反正‘死’是我早就习惯的东西,究竟是分灵还是本体来感受,于我而言并没有多少差别。”
“而且……”
“嗯?”
“活着,其实很麻烦的。”
言峰绮礼有些惊讶:“这种回答还真是有意思,为什么会觉得麻烦。”
“我没有执着之物,也没有必须要活下去的必要;帝王的宝物也好,最完美的小圣杯也好,这些‘设定’和我是否活着有关系吗。”
死掉也没关系。
反正她的死代表的不是永恒的终结,而只是一个任务的结束。
没有爱慕之人、没有憎恨之人、没有崇拜之人、没有厌恶之人。
世间一切,善与恶,黑与白,于她眼中似乎都没有任何区别。
“那么,那名叫做伊莉雅的少女,也不足以成为让你活下去的理由吗。”言峰绮礼无比固执的试图寻找能令她神色变化的东西,卫宫陶闻言轻轻弯了弯嘴角,“你弄错了哦绮礼,那孩子不是让我活下去的理由,而是让我必须去‘死’的理由。”
神父抿紧了他的嘴唇,并缓缓在她身边单膝跪下。
“……绮礼?怎么了?”她因为男人突兀的行为感到了疑惑,声音却依然温和轻柔。
言峰绮礼沉默了很久,然后将宽大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卫宫陶的手背上。
“……我无法理解你的想法。”
在无法理解自己的内在之后,他又多了个无法理解的对象。
这世上真的存在不会去追求自身幸福的存在吗,这世上真的存在这般可以同时包容善与恶的“神明”吗。
他曾因为自身扭曲的感情对自己前半生的人生意义产生了质疑,现在又因为她的存在再一次生出了茫然的感觉。
男人追求的甘美愉悦是与神定义的善截然相反的地狱,他真正追求的本性与二十余年的坚持的人生彻彻底底的背道而驰,他得到了问题的答案,却没有人可以告诉他问题解答的过程。
从男人口中得知了他的疑惑,女子轻轻笑了起来。
“奇怪的家伙……虽然早就知道你这家伙哪里不对劲,结果现在才知道真相。啧,你这家伙如果用普通人的评价来看就是那种‘烂到骨子里的垃圾’。”
“嗯,你的这种评价我不会反对,毕竟这是无法忽略的事实。”
言峰绮礼回答道。
卫宫陶勾着嘴角,那是个非常无奈的笑。
她那只没什么力气的手从言峰绮礼的手下抽了出来,轻飘飘的揉了揉他头顶的头发。那力气不大,言峰绮礼却动也不动,安静的感受着她的手掌落在头顶的温度。
“……我与你过去信奉的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