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悠省前三都是本地人,特别是这小姑娘,分数比省第二高出一大截,还是小地方出来的。我看报纸上这一家人都很有气质,都是学医的,小姑娘也从小学医。”
他桌上还放着那份报纸。
整个悠省的领导班子都很重视,不然也登不上省报了。
“学医的?我家小子就在医院上班,帝都大学找过他几次让他去带学生。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家里是什么成分?等她来了帝都,让我家小子关照一下!”
林和阳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几分,生怕听错一句话。
“那真是巧了,小姑娘说要上帝都大学。家庭成分可以放心,有问题的拿不到准考证。那小姑娘叫林清九,悠蓝县一个乡下的。到时候让你儿子多关照一下!”
“好……我今晚就跟我家小子说。”
林和阳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挂了电话,他一手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这一年来,儿子心里苦闷,他也不曾好受过。
住了多年牛棚终于苦尽甘来,儿子一心想接儿媳妇和孙女来帝都,却得知儿媳妇早已另嫁,孙女淹死在水库,一直支撑儿子的信念倒塌了,要不是还要照顾他这个老父亲,林长安早就垮了。
当然,林长安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在这一年里,整个人老了十岁都不止,看起来就一脸沧桑。
林和阳那双干枯的手擦干泪水,打开抽屉。
文件下面压着一张照片,那是林长安一家三口的合影,林长安有两张,给了他一张。照片上的林长安和李秋月都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中间还坐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
林和阳珍重地将照片放进胸前的口袋里,阔步走了出去。
他要马上见到儿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今天就出发!
来到仁心医院,林和阳第一件事,是找医院的领导开证明。
这年头没有证明寸步难行,哪都走不了。
他把证明交给警卫员,“买一张去悠省悠蓝县的火车票,要今天下午的。”
警卫员一走,林和阳才去儿子,直接把林长安拽走了。
林长安不解的问,“爸,找我什么事?”
林和阳把他拽到楼梯口,掏出一把钱和一些票证塞到他手里。
林长安整个人都呆住了,还以为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林和阳难得露出一张笑脸,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收拾一下,下午就去悠蓝县,把儿媳妇和我孙女接过来。我已经找医院给你开了证明,让警卫员去买火车票了!”
林长安面露难色,身上的精气神立刻没了,“爸,你别这样,秋月让我别打扰她的新生活,我不能这么自私。还有孩子……”说到孩子,他用力地闭上眼,说不下去了。
林和阳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一脸凶巴巴地瞪着他,“我警告你小子,再敢咒我孙女,老子揍死你!我孙女还活着,还是高考状元!你再不动身,老子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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